“昨晚你自己承認去布料廠找人了。”
祝云媱腳步一頓,不解地轉過頭,水洗過的眸子異常明亮,聲音還染著哭腔,難耐道:“和布料廠有什么關系?你在說什么?”
“你昨天不就是去了布料廠見許寒勝嗎?我問你,你還說我也得出來見見,要一起聊一聊……”
封朔義憤填膺,眼眶都紅透了。
“你離開海城,還關心著他,不惜讓姜館長幫忙盯梢,所以他一離開養豬場,你就迫不及待地從部隊趕來京市了,不是嗎?
“六個月!他要被關六個月,所以你和我約法三章,協議結婚六個月。他一放出來,你連六個月都等不及,心心念念要和我離婚。
“我哪一點說錯了!”
屋里頓時陷入了安靜。
曾小青愣住,心說什么亂七八糟的,她怎么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祝云媱從他說自己是去布料廠見許寒勝開始,就有些跟不上思路,想好的反駁之詞,瞬間變得蒼白無力。
什么呀!
她什么時候……
一想到,昨晚她還滿心歡喜,覺得封朔終于開竅了,終于知道主動關心了,還以為他會陪著自己一起爭取媽媽烈士稱號的事情,覺得兩人心意相通了!
結果,是這么一場大烏龍嗎?
真是太可笑了!
“說完了?說完了就去寫離婚申請吧。我沒什么要說的。”
祝云媱朝著封老太太和曾小芹看了一眼,抹掉臉上的淚水,抿唇道:“你們也看到了。強扭的瓜不甜。我和封朔,到底還是有緣無份,以后還是別勸了。”
說完,祝云媱轉身離開了封家。
曾小芹要去追,封朔卻喊住她,不準她去。
這時,封老太太一個耳光甩在他的臉上:“封朔,你真是眼瞎耳聾,這輩子沒的救了!你是哪根筋搭錯了,會覺得云媱來京市是找其他男人?她真要找其他男人,會住到封家來,在我老太婆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嗎?”
“奶奶,許寒勝是她在海城喜歡過的人……”
封朔頹然地耷拉下肩膀,重重地舒出一口氣。
“那又怎么了!小姑娘家家風華正茂,有過心動的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以為所有人和你一樣,鐵石心腸不開竅?她要是真的喜歡那個姓許的,還能輪到你嗎?”
封老太太又氣又急。
她劈頭蓋臉先罵了一通,最后敲著封朔的腦門道:“你的腦子里,估計裝的都是漿糊,到現在了還不知道云媱究竟在忙活什么!她沒指望你,你也不能給人拖后腿!離吧,離了一了百了。”
“……”封朔立在屋子中央,盛怒下的腦子恢復了些許清明,后知后覺道,“媱媱,在忙什么?”
封老太太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曾小芹直接無語地攤手。
“表哥!合著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嫂子來京市是幫她媽媽申請烈士稱號的。哦,不對!嚴格的說,是許寒勝為了提前從養豬場里放出來,舉報了嫂子媽媽當年挾恩圖報,要咱們幾家人重金酬謝。之前的申請也就擱置了。嫂子是來找幾家人寫澄清說明的,我正打算給她登報說明呢!”
“你說什么?!”
封朔頓時傻了眼。
“她是來做什么?!”
每個字都聽清楚了,但每句話他都像是第一次聽到一般,根本理解不了意思。
腦子里不斷有個聲音在說:封朔,你完了!你把媳婦兒弄丟了!
“夏俊和布料廠的姚萬里廠長,都已經給嫂子寫好澄清說明信了。駱家也找了駱家長姐,過幾天信應該就會寄到京市。姜館長自不必說,本來就在海城……
“哦,說到姜館長。你真是誤會大了!姜館長根本沒有盯著什么許寒勝,他一直在幫忙烈士稱號的事情。至于你說的什么六個月約定,恐怕是一開始嫂子媽媽的烈士申請,需要六個月的時間……”
嘭!
曾小芹還在說,但封朔卻踉蹌著,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茶水杯碟。
“都是我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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