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前——
祝云媱找到了姚萬里所在的小型國營布料廠。
廠子很小,大門勉強能過一輛拖拉機。要么出貨都在工廠外頭交付,要么廠子小到只用拖拉機運貨。
門衛也挺平易近人,沒有大廠趾高氣揚的做派。
一聽姚萬里的名字,就熱情地指了路。
“姚廠長估計在街頭吃面呢!他不喜歡食堂的早飯,總是吃了面條來廠里的。你要是等不及,可以直接去找找,雞窩頭,手里拎著個公文包,很好認的,包上寫了姚字。對,他之前丟過好幾次包,現在講究了。”
祝云媱喜歡健談的人,總是出其不意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她給門衛遞了個熱騰騰的麻團,表示感謝,轉身去街頭面攤找姚萬里。
剛走到巷子口,就看到地上躺著個公文包,低頭一看,赫然就寫著“姚”字!
她正激動,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時,突然脖子抵上了一把刀,對方壓著嗓子罵道:“老實點!少廢話!跟爺走!”
對方說完,就用胳膊卡著祝云媱的脖子往后扯,還能聽到身后同伴們的抱怨。
“怎么抓了個小娘們?!姓姚的呢?老子現在都快要餓死了,玩什么女人?”
“少啰嗦!爺早就說過這個主意蠢死了!是你非要用個破包釣魚,能釣上什么?”
“嘿!老子就不樂意聽了。主意是我出的,刀是我從家里拿的,你家里窮的連把刀都是豁口的,還嫌棄老子的主意不好。不好你就滾!”
“我滾?!我滾了,你倒是敢拿刀不?”
祝云媱背對著兩人,能聽到他們的聲音,看不見人,但憑那人卡住自己喉嚨的手臂也能看出,是個練家子,壯實的很,不是一根雞毛撣子就能對抗的。
她只能按兵不動,想等看清楚形勢后,再做打算。
但很快,眼前一黑,腦袋被罩上了一個臭烘烘的蛇皮袋子,推到了墻邊。
“小娘們,你乖乖別出聲。一會就放你走。”
男人有備而來,拿出麻繩直接把祝云媱五花大綁。
她眼疾手快,將手扣在腕上,只等著時機成熟,鉆進空間,抄家伙。
約莫過了一兩分鐘,四周稍微安靜了些許。
隨后又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那兩人又拖著個什么東西或是人,朝她這邊過來了。
一個中年男人怒聲罵道:“你們干什么?你們自己偷雞摸狗,被工廠開除已經算是輕的了!要不然,讓公安帶走,你們保不齊要蹲多少年大牢呢!”
“少廢話!老子屁都沒有偷到,就幾塊破爛布頭能值幾個錢!還有你那個公文包,外頭寫了大名,放黑市都沒人買!姚萬里,你今天要么讓我們回廠子上班,要么就拿錢來贖你的腿!”
嘭!
一個悶棍落在了地上,像是個警告。
剛才還義正辭的姚萬里頓時沒了聲音,不知道是被堵住了嘴,還是嚇得不敢吱聲了。
祝云媱被套在蛇皮袋里,看不清楚現場的情況,只能依稀憑借聲音判斷,估計也只有這兩個綁匪了!
雞毛撣子不行,大鐵鍬應該可以吧!
在聽到綁匪喊出:“先搜身,把值錢的玩意……”時,祝云媱猛地一摸空間痣,嗖地進到了小院子里。
她輕車熟路地翻出能割斷繩索的匕首,又摸出一把鏟雪的大鐵鍬跟著一起出了空間。
哐當——
鐵鍬落地,砸出一個響。
前頭說話的綁匪嘀咕一句:“什么聲音?”
祝云媱憋著一口氣,用力割開綁住自己的繩子,一手抓鐵鍬一手扯下蛇皮袋,一鼓作氣地站起,揮著鐵鍬就沖了上去。
“你們快住手,光天化日要做什么?!”
祝云媱大喝一聲,沖著糾纏在一起的幾人就砸!
兩個尖嘴猴腮的瘦竹竿抱頭亂竄,罵罵咧咧,相互埋怨。
“你怎么綁的?怎么還能讓人松開!你沒吃飯啊!”
“我沒吃飯?那你長眼睛了嗎?那么大的一個鐵鍬,你看不到在地上啊!”
“滾蛋!剛才根本就沒有鐵鍬!”
“你才滾蛋!”
“哎呦呦!別打了——”
“……”
祝云媱也沒有章法,反正就是一頓亂揮,把人打的鬼哭狼嚎的。
就在她快要沒什么力氣的時候,旁邊的姚萬里急吼一聲:“小姑娘,你閃開,我做個記號!”
“做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