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俊打開信封,只覷了一眼,臉上的笑容根本收不住,驚喜道:“人呢?送東西的人呢?”
“留下信封就走了,說他住在友誼招待所。”
“好的!謝謝!”
夏俊腿一邁,跨上了二八大杠,一路狂騎,先騎到辦公室里——
關于當年酬謝贈禮的解釋說明,他擅作主張已經準備了一份,本想等和祝云媱相親之后,兩人再一起討論如何措辭,但中午的見面,顯然自己是沒有機會了。
他又坐下來,仔細檢查了字眼,刪掉一些,重新謄寫一遍,甩干墨水,疊成方塊,塞進了口袋里。
同時,他從門衛那里收到的信封,就擺在眼前,最明顯的地方。
每看一眼,他都忍不住笑意。
“主任,您怎么還那么高興呢!咱們這個月要是再找不到供應商,生產線都要停了,到時候大家都得喝西北風!”
剛巧來送報銷簽字的小科員,看到他笑容滿面,愁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夏俊大筆一揮,簽完報銷,就抓著信封,出去了!
友誼招待所,客房里。
一對小年輕正頭碰著頭,挨在一起,盯著眼前的幾個名字發呆。
“芳芳,這個叫夏俊的人,真的能幫忙我們重新東山再起嗎?該不會只是巧合吧?咱們大老遠地跑過來,連介紹信都是假……”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就被身邊的女人給捂住了嘴巴。
“許寒勝,咱們是不是說好了!結婚以后,家里由我當家?可別忘了,舉報祝青音,讓你減刑的主意是我出的。你當時怎么說的?”
盧芳芳猛地甩頭,腦袋后面的三股辮啪的一下就打在許寒勝那張沒有幾兩肉的臉上,瞬間就浮起一片紅。
許寒勝摸了摸臉,又摸了摸嘴巴,不甘心又無能為力道:“我只是怕太危險,你只是做了一個夢……”
“那可不是普通的夢!”
盧芳芳聽到許寒勝的話,不滿地嘟起了唇。
她知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太過于離奇,但是都一一驗證了,不得不承認某些怪力亂神,真的是有說法的!
必須得懷著敬畏之心。
她無畏是自己掌握一手資料,而許寒勝卻是只能被迫跟著自己的步伐走,才這么畏首畏尾的。
三個月前,許寒勝被祝家那個大小姐陷害,送進城郊的養豬場改造后,盧芳芳就發現自己有些不太對勁了。
明明以前對許寒勝也不算太親密,頂多是許寒勝有意接近,自己享受著他的討好,沒徹底拒絕,故意吊著罷了。
這樣的生活,她盧芳芳早就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總會有人莫名其妙對自己好。
但這回不一樣,她做了一個夢。
夢里,自己生活在一本書里,是書中絕對的女主角,靠著自己的縫紉手藝,開服裝廠,開百貨公司,走上了人生巔峰。
而夢中,許寒勝是她的真命天子,兩人相識于微時,相知相伴,相互扶持。
更重要的一點是,夢中的許寒勝得到了祝家大小姐的青睞,收了一些禮物。
那位祝家大小姐喜歡許寒勝,天天纏著他,但許寒勝眼里只有自己。
在得知自己暗戀無望后,祝大小姐一氣之下嫁給了軍區首長,但不久之后又吵著要離婚,頻頻陷害自己,想搶走許寒勝。
許寒勝為了保住和自己的愛情,他舉報了祝家,徹底擺脫了祝云媱那個粘人精。
后來,她和許寒勝輾轉了很多地方,到過南方,幫助了瀕臨破產倒閉的布料廠,又北上京市,和國營服裝廠談合作,還幫首席舞蹈家設計了演出服……幾年蟄伏下來,迎著后續的浪潮,賺的盆滿缽滿,徹底笑醒了。
醒了之后,盧芳芳對許寒勝越發的牽腸掛肚。
理智告訴她,相信夢境都是天方夜譚。
尤其是,那塊她和許寒勝被祝云媱冤枉過的手表里,藏著一個空間,能夠放下一整個服裝廠的貨品,由此躲避火災……
她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