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轟隆隆~伴隨著一陣馬蹄聲。段羽胯下墨玉麒麟獸,身著黑色盔甲身后跟著鐵石頭還有王虎奴以及數十名親衛騎兵來到了大營中間。此時陳慶安以及張遼還和呂布一干手下站立而對視。“將軍。”“將軍。”段羽助馬之后,陳慶安還有張遼兩人連忙拱手施禮。呂布傲然的站在另外一邊,并未說話。段羽看了一眼兩方人站著的位置,在加上周圍的氣氛,以及張遼拔出的戰刀,基本上猜想到了八成。于是看著陳慶安問道:“怎么回事。”陳慶安上前半步拱手施禮說道:“回稟將軍,沒什么,只是呂賊曹給末將等人表演了一下彎弓射鷹的本領,末將等人正在夸獎呂賊曹的弓馬嫻熟。”“哦?”段羽挑了挑眉,然后看向了地上兩只還沒有死透,還在掙扎的蒼鷹。不用猜段羽都知道不是這么回事兒。呂布的目光也是很詫異的看向陳慶安。“呵呵。”段羽微微一笑,從墨玉麒麟獸上反身而下。隨后來到了兩只蒼鷹的位置彎腰撿起。一只蒼鷹胸膛中箭,而另外一只則是頸部中箭。呂布的箭法不用多說。箭射十八路諸侯帥旗,轅門射戟都是經典名場面。之所以沒有黃忠的射術那么出名,主要是世人關注的都是呂布的武力以及手中的方天畫戟。“呂賊曹的箭術果然厲害。”段羽看著呂布夸獎了一句說道:“能箭射蒼鷹,世間少有啊。”呂布身旁的侯成,魏續,還有宋憲幾人聽著段羽的話,立馬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并且在一旁吹捧。“那是,我們大人的箭術無雙,百步之外依舊可以指哪射哪。”騎在馬上的鐵石頭努了努嘴翻了翻白眼。百步之外,指哪射哪。說的好像是挺厲害一樣。難道不知道并州,乃至于整個天下射術最厲害的存在就在你們面前嗎?還吹。不過段羽沒有說話,鐵石頭自然也沒有開口。“好了,既然看過了呂賊曹的射藝,那就都散了吧,慶安,文遠你們兩個跟本將來,本將有任務安排給你們兩人。”段羽沖著陳慶安還有張遼說道。兩人連忙點頭應答:“唯。”正當段羽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后的呂布忽然說話了。“將軍,布有個不情之請!”呂布拱手上前一步。段羽停下腳步,扭頭看著身后的呂布面色從容的說道:“呂賊曹有什么不情之請?”呂布身后的侯成宋憲等人,還有段羽身邊的張遼陳慶安幾人幾乎都要猜到呂布要說什么了。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只蒼鷹,呂布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拱手作揖說道:“布聽聞將軍箭法通神,曾經以一人之力,射殺三百山匪于兩百步之外!”“布自認也可射兩百步,但卻不能做到箭無虛發。”“那日得見將軍,縣令不許。”“但布心中一直記掛。”“所以”呂布略帶挑釁的說道:“布想請將軍在箭術上指點一二。”指點。這只不過是委婉的表達而已。說白了,就是想要比試。借著射落蒼鷹的氣勢,對段羽發出挑戰。“放肆!”鐵石頭一聲怒喝:“汝何等身份,焉敢挑釁將軍。”段羽抬手微笑著轉過身來制止了鐵石頭的呵斥:“石頭,不得放肆。”“呂賊曹說的是要請教,怎么能說是挑釁呢。”聽聞此話的呂布頓時眼前一亮,以為段羽要應答下來他的挑戰。然而段羽卻話鋒忽然一轉微笑著說道:“呂賊曹的箭術已經很高超了,本將自然也沒有什么可以指點呂賊曹的。”“本將還不曾射落過蒼鷹。”“這一點,本將不如呂賊曹。”“時候不早了,呂賊曹還是帶著屬下用飯吧,明天還要起早趕路。”說完之后,段羽便不再理會眼中滿是戰意的呂布,轉身朝著已經搭建好的中軍大帳而去。沒應戰!呂布的雙眼瞪大的看著段羽逐漸走遠的背影。段羽竟然沒有迎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前挑釁,他竟然都沒有迎戰?呂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翻身下馬跟上段羽的鐵石頭以及王虎奴兩人回頭都瞪了一眼呂布,然后跟上了段羽的腳步。陳慶安,包括張遼都一同隨之離去。呂布還有其一干手下就這么被晾在了原地。"大人,段羽一定是怕了,對是怕了。"宋憲壓低了聲音說道:“段羽是看到了大人有射鷹之能,因此而怯戰了。”“對。”魏續也在一旁幫腔說到:“這么多人在場,若是段羽真的和大人比試輸了,那就是名譽掃地了。”“到時候什么箭法通神,什么彈汗山射殺鮮卑單于那些事情就不攻自破了,他肯定是怕了。”那不行啊。呂布皺眉。若是段羽怕了,那他還怎么揚名?怎么在箭術上力壓段羽一頭?讓自己揚名天下?“大人。”宋憲忽然伸手一指遠處段羽的坐騎:“大人你看。”呂布順著宋憲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正納悶宋憲讓他看什么的時候,宋憲說話了。“大人,你看那段羽也是用戟的。”宋憲臉上帶著笑意說道:“既然段羽不肯和大人比試箭法,那大人不妨讓段羽和大人比試戟法。”“那段羽不敢和大人比試箭法,心中一定也是覺得賭氣。”“然而他卻不知道大人的戟法比箭術更加的厲害。”“只要段羽敢答應下來,那大人一樣可以在戟法上給段羽一點顏色。”“如此以來,大人亦可揚名天下。”宋憲的話讓呂布的眼神不由得一亮,目光也集中在了墨玉麒麟獸上掛著的那柄造型有些奇怪的戰戟。箭法他自認沒有人厲害。而戟法,他同樣也認為天下無人可以出他左右。“好。”呂布點頭答應下來:“如若有機會,我在提比試戟法,只要段羽肯答應”呂布的眼中盡是精芒。中軍大帳內。段羽落座。自有侍從端上來晚飯。落座之后的段羽看著陳慶安詢問道:“慶安,之前和呂布產生沖突了?”陳慶安誠實的點了點頭。段羽笑了笑。陳慶安之前沒有在營地外面說,這種行為段羽很高興。如果當時陳慶安說了,很有可能落得一個"打小報告"的名聲。而陳慶安沒有說,反而讓軍士們會覺得這個將軍很大度。最起碼不會在上官面前隨便詆毀,哪怕是自己的敵人。這是一種品德。但是眼下四處沒有外人,陳慶安肯定會實話實說。這是對段羽的忠誠。“將軍,呂布此人,生有反骨,數次非議將軍軍令,而且不服軍法管教。”陳慶安皺著眉頭說道:“非是末將容不下此人,末將所非虛,文遠可以佐證。”張遼立馬點頭確認陳慶安說的沒錯。“你的話,本將自然相信。”段羽壓了壓手,示意眾人都坐下。呂布與其說是一身傲骨,不如說是一身反骨。他想干什么,段羽心知肚明。不過到現在來看,呂布真的是屬于那種有勇無謀,四肢發達頭腦極其簡單之人。也難怪后來落下了一個被利用來利用去的結局。“將軍,那家伙也太囂張了,不就射個鷹嘛,竟然還想和將軍比試。”鐵石頭不忿的說道:“將軍為何不出手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對!”王虎奴也點了點頭附和道:“這種人就應該教訓一下,省的那么猖狂。”段羽微笑著搖頭道:“有什么意義嗎?”“即便是我贏了,人們也會覺得這是本來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反而呂布輸了,別人也會覺得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因為他輸給的是我。”“反而會因為他和我比試過,而高看他一眼。”“不論輸贏,到底終究是成就了一番他的名聲。”“這就好比讓孔子和一個幼童論道一般。”“無論誰輸誰贏,對強大的一方都沒有任何好處,這樣的事情為什么要去做呢?”段羽的話讓憤憤不平的鐵石頭還有王虎奴都是一愣。好像是這樣的道理。張遼也仔細的思索著段羽話中的含義。“教你們一個道理。”段羽坐在主位上,目光看向營帳之外的黑色蒼穹說道:“猛虎不會因為犬吠而回頭,蒼鷹也不會注視地上的螻蟻。”“當你們的境界和眼界以及身份到了那個地步的時候,自然不會在意這些根本威脅不到你們的所謂的敵人。”陳慶安還有張遼兩人瞬間恍然。鐵石頭和王虎奴兩人卻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將軍,那如果這犬一直嚶嚶狂吠不止呢?”“難道要一直縱容?”鐵石頭問道。段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欲要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呂布意在揚名,只要不達到目的,肯定不會罷休。”呂布此人,唯利是圖,對他有利的事情,向來他都會不擇手段。“拭目以待吧。”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