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城。董府。“宜兒,閨女!”“閨女!”一名身材壯碩,體型魁梧身著盔甲的中年男人踩著急促的腳步朝著正廳當中疾步而走。身后還跟跟著一名青年。青年同樣身著盔甲,面帶擔憂。兩人腳步匆匆,不顧府邸中下人的招呼,一路朝著華麗的正廳內走去。天色已晚,府宅的回廊以及廳內都燃起了燭火燈籠。坐在坐在正廳當中的董宜身著一件黑色的狐裘皮大氅,輕施粉黛顯得極為雍容,正手捧著一碗熱茶吹著上面騰起的熱氣。“宜兒!”看到董宜,中年男人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宜兒,你可嚇死爹了。”中年男人聲音粗獷豪放。“爹聽說下午你在城內乘車的時候馬驚了?”董宜也不做聲,只是抬起美眸瞪了一眼中年那人。中年男人頓時尷尬一笑:“宜兒,爹今天有重要的公務”“公務公務,你就知道公務。”董宜賭氣的說道:“女兒就是被摔死了,你是不是也要忙公務?”“宜兒,這話是怎么說的,怎么可能。”中年男人一笑然后來到董宜身邊貼著董宜坐下。董宜往一邊挪動了一下,和落座的中年男人拉開距離,手捧著熱茶繼續吹氣。“閨女,爹聽說,是一個叫段羽的人把你救了?”中年男人語氣討好的笑著說道:“既然是救命恩人,怎么沒有將其留下呢。”“爹可聽說了,那人一箭洞穿馬匹的頭顱,隨后雙手駕車硬是將馬車截停。”“你也知道,爹平生最喜歡豪勇之士,這等才俊怎么不介紹給爹?”“聽說那還是個青年?”中年男人的話音落下,站在廳內門前的壯碩青年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目光看向董宜。說起段羽。董宜臉上緊繃著的表情立馬舒緩了下來。“哼,你也知道。”“若不是段羽,你今天怕就是要再見不到女兒了。”董宜喝了一口熱茶道:“見就不用見了,不過我已經做主感謝過人家了。”“你的墨玉麒麟獸,還有放在那里用不上的寶雕弓都讓我送給段羽了。”“啊?”中年男人扯了扯嘴角,眼角心疼的抽搐了一下。“閨女啊,那可是墨玉麒麟獸啊,千金易得,一馬難求的墨玉麒麟獸啊。”“還有那寶雕弓,李傕郭汜可早就想向我索要了。”“你”“你咋這么敗家啊。”中年男人捂著胸口:“哎呦呦,我這心疼啊。”“哼。”董宜一聲輕哼道:“怎么,你女兒的命還比不上一匹馬?”“又不是赤兔撕風獸,你若不是把赤兔撕風獸藏起來了,我也要將其送人。”“還有,你這偌大的家業,我不敗,留給誰敗?”“敗!”中年男人立馬變了一副嘴臉討好的說道:“你爹我別的沒有,就是錢多,好馬多。”“只要閨女你高興,咱們就送。”“嘿嘿,不生爹的氣了吧。”董宜這才露出一抹笑臉:“這還差不多。”說著,董宜便拍了拍手。廳外,一排侍從兩人抬著一個巨大的木板,上面釘著一塊獸皮走了進來,然后在廳內依次排開。狼,熊,虎,豹。山中四大猛獸被擺成一排。“這是”中年男人看著四張猛獸的獸皮挑了挑眉。董宜站起身來說道:“過兩日就是爹你的壽誕。”“這是女兒給你準備的禮物。”“爹四十壽誕,我取四種林中猛獸。”“狼,熊,虎,豹!”“愿爹您往后四十年狼行天下,熊霸四方,虎嘯山林,龍騰豹變。”中年男人眼睛一亮,也站起身來,隨后哈哈大笑。“好女兒,好女兒啊。”“這比給爹一座金山銀山爹還開心。”“好好好!”中年男人大笑道:“好一個狼行天下,好一個熊霸四方,好一個虎嘯山林,好一個龍騰豹變!”“閨女啊,你這是在哪里弄得這些猛獸的皮囊?”中年男人說著,上前仔細查看。身為軍中猛將,中年男人不是沒有見識之人。早年間更是狩獵成癮。經常縱橫山林。而且這獸皮新鮮,明顯就是剛剛狩獵不久。董宜賣了一個關子,沒有明說。“爹,你先看看這些獸皮,看看是否能看出其中一些端倪來。”“哦?”中年男人眉毛一挑笑著說道:“你這是在考驗爹?”“難道你不知道,你爹我也是狩獵的行家嗎。”說著,中年男人便開始仔細查看。一開始的時候,中年男人的眉頭還緊皺著。可是當仔細查看,并且一一將四張獸皮都看了一遍之后,那緊皺的眉頭不禁舒展開來。而且似乎還帶著稍許的驚訝。轉了一圈之后,中年男人笑著點頭。似乎了然于胸。“牛輔,你來,看看能不能看出其中的端倪。”中年男人沖著站在廳前的那個青年將領招手。牛輔本就躍躍欲試。聽到中年男人的召喚,立馬上前兩步。“主公。”“宜小姐。”牛輔看向董宜,大臉一紅,眼神閃躲。董宜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招呼過了。“來,牛輔,你看看,宜兒說的端倪在何處,若是說中了,有賞。”中年男人說道。牛輔立馬點頭。賞不賞的,他倒是不在意。主要是能在心上人的面前展示一番。隨即,牛輔便來到了獸皮周圍查看。一旁有侍女高舉油燈照亮。一開始牛輔還信心滿滿。可是看了看這,卻眉頭緊皺。直到最后一張豹皮看完,牛輔的面色已經有些尷尬。“主公,,,,”“末將末將沒沒看出什么來。“牛輔羞愧的低下了頭,偷偷的看了一眼董宜。董宜絲毫沒有在意。而是將目光轉向了中年男人。“爹,你說說吧。”中年男人自信一笑,隨即說道:“這獸皮,我猜就是那個叫段羽的青年所射殺的,不知道爹說的對不對呢。”“咦?”董宜一聲輕咦,表情略帶驚訝:“爹,你怎么猜到的?”“哈哈!”中年男人大笑道:“這可不是猜的啊。”“這是你爹我推測出來的。”中年男人指著獸皮說道:“這四張獸皮說不上難得。”“因為爹的庫府當中也不是沒有。”“但你既然拿著這四張獸皮送給爹,這其中肯定就有稀有之處。”“這稀有之處就在于,這四張獸皮極為完整,根本找不到傷痕!”中年男人的話音一落。站在一旁的牛輔頓時恍然。“為父剛剛看過了,除了虎豹之外,狼熊身上沒有一點傷痕。”“如果我推測不錯,射殺這狼熊之人是個箭術極為高超之人。”“一箭穿眼而過,所以沒有傷痕。”“至于這豹和虎,傷痕都在下顎。”“且是下顎進入,耳朵射出。”“這個明顯就是有意而為之。”“證明了此人箭法之高,世間罕有。”中年男人笑著看著董宜說道:“宜兒既然將爹的寶雕弓送給了那段羽,就說明,那段羽的箭術造詣不俗。”“爹也聽說了,救下你的段羽便是一箭射穿戰馬的頭顱。”“這些相加。”“爹斷定,射殺這四獸之人,便是段羽。”“不知道爹說的對不對?”董宜抿著嘴唇笑著,然后沖著中年男人豎了一個大拇指:還是爹厲害。”“你說的不錯,射殺這四獸的,就是段羽。”就在董宜的話音落下的時候,門外走來了一名中年文士。進門之后先是沖著中年男人拱手,然后又和董宜還有牛輔打了一聲招呼。“主公,牛將軍,小姐。”李儒沖著中年男人拱手作揖。中年男人立馬揮了揮手示意侍從將獸皮都拿下去。隨后大馬金刀的回到了主位上坐下。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