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鏡他們便跟曹淵前去喇叭河下游勘察地形。
本來沈鏡他們讓葉漓就在武屯休息,但她卻非要跟著。
倒是蘇有容,因為好長時間沒見著梁紅俏了,跑去找梁紅俏聊天去了。
礙于她監軍的身份,沈鏡他們也沒法強行阻攔。
下午的時候,他們便登上喇叭河對岸的山峰上。
喇叭河在他們的正前方分成兩條河。
一條蜿蜒著流入月羌部的領地,另一條流入武屯東南。
沈鏡遠眺著喇叭河的分叉處,扭頭詢問曹淵,“這喇叭河現在的水有多深?”
曹淵回答:“這一片至少有幾丈深,再往下有一段相對比較寬的淺灘,近岸水深大概就兩尺左右,連河底都能看到,就中間有大概十多丈寬的地方水深超過五尺。”
“這么淺?”
葉漓驚訝,馬上詢問:“那咱們是不是可以從下游淺灘強行渡河?”
曹淵苦笑道:“可以倒是可以!但強行渡河就要做好被羌人半渡而擊的準備!”
別看中間就只有十多丈的深水區,這十多丈對他們來說,卻是猶如天塹。
羌人時刻都盯著他們的動靜,只要他們一有強行渡河的動作,羌人就會立即壓上前。
在他們渡過中間那段深水區之前,他們對羌人來說,就是活靶子!
要是有葉漓想得那么簡單,他們早打過去了!
葉漓輕輕搖頭,“本宮的意思是,咱們可否派出一股精銳,趁著夜色或者羌人不備的時候,悄悄渡河?只要有一股精銳渡河成功,并暫時擋住羌人,咱們的大部隊就能源源不斷的渡河……”
她的想法很簡單。
就十多丈的深水區,隨便找些船只搭建舟橋,只要準備充分,很快就能搭好。
“這個……”
曹淵微頓,扭頭看向沈鏡,“沈帥覺得監軍的想法如何?”
沈鏡斜瞥曹淵,“呵,你他娘的倒是會禍水東引啊!”
曹淵干笑一聲,不再多說。
“你這是什么意思?”
葉漓不滿的看向沈鏡,“你覺得本宮的想法不可行?”
沈鏡搖頭,“不是不行,就是你把羌人想得太蠢了而已。”
聽著沈鏡的話,曹淵不禁眼前一亮。
還可以這么說?
唉!
要不他是元帥呢!
瞧瞧別人這話說得,既否定了公主的建議,又不得罪人。
好吧,他承認。
就說話這一塊,自己確實不如沈鏡。
“怎么說?”
葉漓疑惑的問。
沈鏡正色道:“羌人在斜谷道只布置了三千兵力,卻在這邊布置一萬人馬,足見羌人對這邊的重視!”
“我們能想到的,羌人多半也能想到。”
“估計羌人就等著我們這么干,先一舉吃掉我們一股人馬,從而打擊我們的士氣……”
悄悄渡河,說起來倒是容易。
可既然要抵擋羌人,為后續的部隊爭取渡河的時間,怎么著也得派個一兩千的精銳渡河吧?
一兩千人想在羌人嚴密的防守下悄悄渡河,不太現實。
“沈帥說得是。”
曹淵接過話茬,“羌人的營寨距離喇叭河下游淺灘不到兩里,隨時都有人密切留意我們這邊的動靜,一兩千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渡河,幾乎沒任何希望!”
“原來是這樣。”
葉漓恍然大悟,又微笑著看向曹淵,“曹將軍,本宮只是監軍,不會發號施令,跟你們聊這些,本宮也只是突發奇想!如果你覺得有不妥的地方,直說便是,不必擔心本宮會怪罪于你。”
她當然知道曹淵為何要讓沈鏡來說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