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霆舟幽幽道,“你怎么不打我,你以前不總愛追著我打嗎?”
忠勇侯頓時就想到,從前和長子那些雞飛狗跳的歲月,可眼前人……
“我是想打,可……”
可我不敢。
“父親可是愧疚了?”
謝霆舟阻斷忠勇侯后頭的話,他又恢復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父親若愧疚,不若就多給我些家當,往后我也是要養妻兒的,錢財不嫌多。”
忠勇侯白了他一眼。
能不能成為他的妻子還不一定呢,還養妻兒。
但也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這些年,他對眼前人的身份心知肚明,卻彼此誰也沒點破。
眼前人阻止他,是為了他好。
這世間有個詞叫不知者無罪,有些事還是要裝糊涂才行。
他剛也是被氣狠了,才險些壞事。
忠勇侯哼道,“你敢把我未來兒媳帶到我跟前,我就敢把所有私房都給你。”
謝霆舟便笑。
那你的私房存不住了。
忠勇侯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不想再搭理他,打算讓老夫人取消相看的事。
謝霆舟卻問,“幾時相看?”
“你都有心上人了。”
還是個見不得光的,相看什么相看,辦宴席不要錢的么。
謝霆舟一副浪蕩公子樣,“有心上人也不耽誤相看,萬一看上更好的呢。”
沒人比他的姑娘更好了。
但不辦宴席怎么給老夫人和柳氏搞事的機會。
且他今日看老夫人的反應,搞不好柳氏生的那幾個,沒一個是老頭子的。
那堂堂忠勇侯豈不是絕后了。
他雖常替好友抱不平,給忠勇侯氣受,但忠勇侯此人家事上糊涂,卻是于國于民有功,父子一場,他不愿看他落到那般凄慘下場。
若有姑娘看上忠勇侯,他不介意背后推一把。
葉楨回到屋里,亦在懷疑謝云舟的身世。
高門大戶里大多長孫得寵,老夫人眼里沒長孫,反倒將謝云舟當成寶。
對謝瑾瑤也是疼愛得很,一回京就讓人給謝瑾瑤送了許多東西過去。
她既甘心替柳氏遮瞞,當也知道謝瑾瑤的身世才是……
細思極恐,這些事越想,葉楨越覺得有問題,尤其是老夫人。
謝霆舟應該也是察覺了,今日才故意說那些話,打草驚蛇,讓老夫人自亂陣腳。
她問,“馬場那邊還沒消息過來嗎?”
與此同時。
老夫人吩咐蠻奴,“你親自跑一趟,讓他最近低調行事,切莫暴露了自己。
還有馬場那邊先別去了,免得被有心之人察覺。”
她總覺得謝霆舟今日說那些,是知道了些什么。
萬一他派人盯著馬場,那豈不是麻煩。
可惜,她叮囑晚了。
葉楨房里,挽星道,“今日盯梢的人見到了畫像上的男子。”
派人盯著謝瑾瑤時,葉楨便畫下了柳氏男人的小像,給幾人看過。
葉楨問,“可有查到他身份?”
挽星點頭,“邢澤親自查的,對方姓付名江,是青州的縣令,這些時日才來的京城,按時間推算,應是和老夫人差不多時間出發的。”
武德司里,邢澤也同謝霆舟匯報這事。
謝霆舟眉峰微斂。
老夫人這些年就在青州,兩人都是從青州來京,時間也一致。
“只怕是結伴出發的。”
他起身翻出外地官員名冊,找到付江那一頁,眉頭蹙了蹙,“此人竟在青州為官多年。”
在大淵,通常情況下,縣令三年就得換個地方,這人卻能多年不動,
只怕身后有依仗,他合上名冊,吩咐道,“查。”
夜里回府時和忠勇侯碰上,他問忠勇侯,“你可識得付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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