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不是別人,正是葉正卿那個戰死的兒子葉云橫,他也是李相國的義子。
李相國頹然地坐回到椅子上,看著葉云橫,“起來。”
他們一個死了爹,一個死了兒子,死的兩人還是一起廝混死的。
而葉云橫連衣裳都來不及換,就跑來報信,李相國也知此事不該怪他。
何況,他還需要他,更不能寒了葉云橫的心。
“中年喪子,是義父沖動了。”
他為剛剛那一巴掌同葉云橫道歉。
葉云橫信任依賴這個義父,并不怨恨他,他站起身,垂首,“義父,是葉楨害了他們。”
他準備打暈李承海的時候,父親還活著,是葉楨帶著大理寺的人去了葉家。
等他甩脫跟蹤的人回來,就聽說父親死了。
可大理寺的人若及時阻止他們,父親就不會被折磨而死。
他眼下依附李相國,不愿承認,若他打暈了李承海,李承海藥性無從發泄,先死的就是李承海。
他又如何同李相國交代,葉云橫無法恨李承海,更不能讓李相國看出他對李承海的恨,只能固執地認定這一切都是葉楨所為。
至少晚棠的下場就是葉楨害的。
他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
李相國老奸巨猾,稍一想自也明白其中內幕,頷首,“義父上回該聽你的,早些解決了葉楨。”
可他顧慮太子,結果卻讓兒子折損在葉楨手里。
他攏共就兩個兒子,李承海還是他最喜歡的那個,李相國心里已將葉楨列為必殺名單。
而這次大理寺配合葉楨,想來也是太子授意。
太子!
李相國在心里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暫不能動,那就先用葉楨的命祭祀他的承海。
他緩緩道,“女子出頭,倒反天罡,云橫,你再出次手,便也該現身了,這些年委屈你了,承海走了,往后你便在朝堂輔佐義父吧。”
堂堂相國之子,被人算計,他若不做些什么,如何服眾。
葉云橫跪下,“云橫不覺委屈,葉楨害我父親和妹妹,我對付她也是她應得。”
聽他提及妹妹,李相國道,“云橫,替你妹妹求情的事,陛下不松口,我們還得另想法子。”
“勞義父費心,父親已死,云橫如今只有晚棠這個妹妹了,義父大恩,云橫沒齒難忘。”
李相國嘆了口氣,“你我父子何須如此見外,好了,你去換身衣裳吧,義父也該去接承海了。”
他扶著圈椅起身,葉云橫忙扶住他的胳膊往門外走,李相國突然頓住,“葉楨會不會已經知曉自己身世?”
先前他并未將一個寡居婦人看在眼里,覺得她能得封郡主,也不過是被忠勇侯父子托舉。
可如今那對父子死的死,離開的離開,葉楨卻能將計就計。
出手就是要了兩條人命。
還將蕭佐送回了大理寺,少不得還得牽連出幾個相國府的依附者。
再細想葉家夫婦和葉晚棠的下場,李相國心中猜忌又篤定幾分。
他從喉嚨發出一聲呵笑,“若真是如此,她倒是比她母親更懂得藏拙,云橫,那她就更不能留了。”
葉云橫眸中泛起一抹殺意,重重點頭。
從他知道父母調包了晚棠和葉楨起,這個秘密就似一座大山壓在他心頭。
抄家滅族的大罪,他不想死,那就只能她們死。
李相國看出他眼中的堅定,滿意地點了點頭。
剛走出院外,蕭氏便跪了過來,“相爺,求您替承海報仇,我們的兒子不能就這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