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擔心皇后會喊他入宮,尋由頭控制住他,再隨便找個人頂替他,奪了他的兵權,那才真要命。
大事上,他從來都是雷厲風行的,不止自己走,還拐道將王御史和蔡家主一并帶走了。
而謝謙兩人進宮后,太監再次攔下時無暇,“時姑娘,陛下想單獨召見謝世子,你若想見陛下,可等陛下傳召。”
他們的馬車是直接駛入內宮的,這不合規矩。
時無暇知道,皇帝出事了,現在主事的是皇后,讓謝謙進去還不知要怎么算計他呢。
可大魏再強悍,也不能仗勢欺人,何況,這是大淵皇帝的寢殿外,若無傳召,還真不能硬闖,便道,“那你給我尋個地方歇腳,本郡主可不愿站著等。”
她得問問宮里的眼線,究竟怎么回事,還得探探皇帝什么情況。
按理皇帝都被提醒了,皇后又沒什么人可用,不該這么容易成事啊。
時無暇按下心中疑惑,又對謝謙道,“你自己走路小心著些,別傷著了倒時又訛我,我可是要怎么帶你進來,就怎么帶你出去的。”
謝謙聽懂她是在告訴自己,別怕,她會幫他,也笑道,“好。”
殿內,皇后已經聽到了聲音,同身邊人道,“請忠勇侯進宮,賜毒。
待陛下病危消息傳出,朝中重臣必定會進宮求見,屆時,將王御史,大理寺卿和蔡家等太子黨與其余人分開。”
那人聞,低聲道,“這幾個若也在宮里出事,只怕天下人會懷疑。”
皇后搖頭,“先關著吧。”
忠勇侯死忠,手握西郊大營十幾萬兵權,不能不殺,但另幾個也都是太子心腹,必定會反對謝謙繼位,不能殺,就只能先困在宮里,等謝謙順利繼位,再一個個處置。
那人還是不太放心,“娘娘,咱們這樣真的能行嗎?”
皇后笑得詭異,“不行也沒別的辦法了。”
太子要回來了,到時候她與鄭家聯手將燕王弄來京城,還有她裝病的事就瞞不住。
皇帝最討厭工于心計的女人,而她騙了他,他這次不會原諒自己的。
在自己死和別人死之間,她只能選擇后者,哪怕對方是她的夫君。
幸在,皇帝寵她多年,這些時日她又費心博得皇帝信任,皇后尊榮依舊。
因而能在毒暈皇帝后,快速封鎖消息,并掌控皇宮。
如今,只需要謝謙配合,她就成功了一半,若他不配合,她亦有的是法子。
謝謙被人扶進皇帝的寢殿,就見一女人立在殿中,而她身后的床上躺著皇帝。
他的心就是一沉,忙低下頭極力維持鎮定行禮。
皇后揮退扶著他的宮人,緩緩道,“我兒,抬起頭來,讓母后看看你。”
謝謙依抬頭,四目相對間,他腦中不合時宜地想起時無暇的話。
你沒養在皇后膝下是你的幸運!
面前女人眉眼陰郁,形容消瘦面相刻薄,臉上沒有一絲母妃看他時的慈祥。
皇后也在謝謙眼里看到了疏離,索性省了寒暄,“給你兩個選擇,第一,你父皇看到親生兒子,激動地發病,病前留旨傳位于你。
第二,燕王府存心謀逆,你借陛下召見之機對他下毒,致他昏迷不醒,燕王府株連九族。”
她坐回皇帝床前,“你只有一炷香的時間考慮,在你離開燕王府時,我便留了人抓你母妃。”
有時無暇寫的那句話,謝謙倒沒那么擔心燕王妃,而是看向龍床上的皇帝。
“陛下可還活著?”
皇后淡淡道,“活著,但很快就要死了。”
之所以沒給皇帝下致命毒藥,而是先讓他昏迷,是因她得讓皇帝死在謝謙進宮后。
好的仵作和大夫都能看出死亡時間,她盡量不留把柄。
謝謙雖有猜測,但聽到她這樣冷漠地決定皇帝的生死,震驚的同時還有憤怒。
“我在燕地都知陛下待你極好,你怎能如此絕情……”
皇后打斷他,“他若真對我好,就不會納別的女子,就不會偏心葉楨和太子,將我禁足,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他不死,死的就是我。
當年是他將你從我身邊換走,他害我們母子分離,并不值得你抱不平。
一炷香快到了,你還是想想自己該怎么抉擇。”
謝謙起身,眉眼有厭惡,“不必等一炷香,我乃燕王世子,肖想江山名不正不順。
群臣百姓都不是傻子,社稷大事由不得你胡來,何況,你陰毒如鬼,蠢笨如豬,實在另人生厭,不及我母妃萬分之一,我絕不會與你合謀。”
“放肆。”
皇后大怒,“你好大的膽子,敢辱罵本宮。”
“那也不及你的膽子大,連弒君都敢做。”
不等謝謙回答,謝霆舟的聲音從皇后頭頂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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