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臺敲響,謝霆舟非但沒等到葉楨打開窗,反而聽到里頭反插窗栓的聲音。
頓時預感不好。
果然聽得殷九娘冷冷的聲音傳來,“謝世子可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既告誡我家楨兒要矜持,謝世子今日又為何做這登徒子?”
謝霆舟無奈,只得歉聲道,“請師父放我進去解釋。”
殷九娘倒也沒犟,開了窗,冷聲道,“解釋吧。”
顯然沒有讓謝霆舟入內的意思。
謝霆舟看了眼屋內,殷九娘的身后沒有葉楨,便猜到她應是被殷九娘使了手段。
明白殷九娘今日舉動是為了葉楨,謝霆舟沉思兩息,掀了面上面具。
因著要去審老公主,今日他沒帶人皮面具,面具下是太子那張臉。
殷九娘不認識太子,但她知道謝世子臉有傷疤,眸色微震,“你不是謝霆舟?你是誰?”
謝霆舟知道殷九娘和葉楨關系的親厚,也沒隱瞞,朝殷九娘拱手行禮,“東宮昭臨見過師父。”
這話的意思是告知殷九娘,與葉楨生情的一直是他昭臨太子。
故而他跟著葉楨喚殷九娘師父。
殷九娘心頭驚駭。
江湖人不與朝堂打交道,卻也會關注朝堂動向,尤其她在東梧為探多年,自會更加留意母國消息。
昭臨太子失蹤多年,原來竟藏在忠勇侯世子這張面皮下。
怪不得楨兒讓她幫忙想法子,讓人皮面具下水不露餡。
原來是為了眼前人,也就是說她那個傻徒兒早知道這人的身份。
殷九娘不在意葉楨喜歡的人是誰,只要是她喜歡,對方也真心待她便可。
但她在意葉楨的安危,立即問道,“你這些年為何不回宮?”
若昭臨太子被帝后甚至整個朝堂不容,她便要考慮是否讓徒兒繼續與這人有瓜葛?
這人身份暫不能暴露,殷九娘便往后退了幾步,好讓謝霆舟進屋說話。
謝霆舟翻窗進來后,目光先在屋里尋了一圈,見葉楨睡著,呼吸均勻,應是被殷九娘點了睡穴。
這才輕聲將自己的事,包括今晚要去審大長公主的事告知了殷九娘。
“師父放心,事情我已查了七八,待拿到秋獵被污蔑弒君的證據,我便回到東宮,往后必護好楨兒。”
殷九娘其實得知府門那一幕,見葉楨并無多少傷心,便隱隱猜到有緣由。
只她心疼葉楨從前遭遇,覺得忠勇侯糊涂有推脫不掉的責任,這才趁機揍他一頓。
江湖兒女,揍一頓昔日恩怨了,往后他們便歡歡喜喜做親家。
而眼下為難謝霆舟,也是因她察覺謝霆舟的異常,想替葉楨把把關,倒是沒想到竟是個太子。
而這一切,他并沒瞞著葉楨,剛進屋又是先關注葉楨,殷九娘心里倒是舒服了不少。
“既楨兒知曉這一切,還愿意陪你走下去,我自也不會做那不識趣的人。
但你需得向我保證,無論如何不可將楨兒帶入險境。
若她有事,無論你是何身份,我殷九娘必傾盡全力與你不死不休。”
謝霆舟鄭重保證。
殷九娘這才行至葉楨身邊,解了她的穴道。
葉楨幽幽醒轉,無奈道,“師父……”
怎能趁她沒防備,點她睡穴呢。
殷九娘對上葉楨,卻是笑容慈和,“這是師父今日要教你的,不要對任何人大意,哪怕對方是師父……”
她目光看向謝霆舟,“亦或者是他,都該隨時保持你應有的警惕,明白嗎?”
葉楨約莫也知道師父用意,點了點頭,“徒兒知道了。”
殷九娘便擺擺手,“行了,你們走吧。”
兩人也沒再耽擱,一路往雜貨鋪而去。
路上,葉楨突然問謝霆舟,“你可擅女子婦人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