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易歡道,“都怪蘭兒不夠聰慧,謝邦應該是懷疑了,霆舟那么聰明,葉楨能看出來,他約莫也能看出來。”
何況兩人是那種關系,只怕葉楨早已告訴霆舟了,否則霆舟為何會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只這些多說,難免會叫姨母察覺到兩個孩子的情絲。
她繼續道,“眼下我和霆舟的年紀,還有我們的身份,有些事還是不戳破的好。
能這樣和霆舟共處一個屋檐下,日日都能看到他,姨母,蘭兒很知足。”
這些日子,她屋中總是平白多些珠寶綢緞,上好藥材,還有各色珍饈美食,不用想也知是她的霆舟讓人送來的。
雖不能聽他喊自己一聲母親,但她如今的年紀能陪兒子到老啊。
這是世間多少母親渴望,卻不能實現的事,崔易歡很惜福,也不敢貪心。
王老夫人微微頷首,又問,“那你三年后呢?當真要離開?”
崔易歡連忙搖頭,“姨母和霆舟都在這,我怎么會離開,先前那是權宜之計,騙謝邦的,侯府可是我和我兒子的家。”
至于以后,崔易歡咬了咬牙,大不了拿下老幫菜,真給他做妾室。
到時候,就算自己假意要走,已有了夫妻之事,謝邦也不會讓自己走的。
不過那是三年后的事了,眼下先管好兒子的事。
自己養大的孩子,聽她這話,王老夫人便清楚外甥女打的什么主意。
如今侯府上頭沒長輩,外甥女和掌家的葉楨關系又處得好,留在侯府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且語中雖有怨,但到底也是彼此傾慕才結成的夫妻,只怕外甥女對謝邦還有情。
只是,她擰了擰眉,“萬一他又娶了妻,你當如何?”
忠勇侯才中年,又是天子近臣,他的婚事未必沒人打注意。
“他敢!”
崔易歡眉毛一豎,“他都這個年紀了,還娶什么妻。”
一個柳氏已經害慘了她兒子,若老幫菜還敢再弄個繼母磋磨自己的兒子,她跟他沒完。
說著,她又氣憤地,把忠勇侯對謝霆舟婚事態度,自己氣的踩忠勇侯的事告知了王老夫人。
王老夫人憐愛的將外甥女拉起來,“傻閨女,你就沒聽出他那是在試探你嗎?”
崔易歡悻悻,將頭靠在她的肩上,“當時氣昏了頭,后頭反應過來了。
只要我不承認,他總不能逼著我承認,再說,我如今和姨母相認,有姨母護著我,蘭兒可不怕他。”
王老夫人想到舒六娘敢在聽蘭生產時動手,就是因為那時聽蘭身后無人,淚水便出來了。
“是,姨母會護著你,就算往后姨母不在了,你表哥表嫂,還有你侄子都會護著你,姨母再不叫我的蘭兒受委屈了。”
那個時候,她的蘭兒該多絕望啊。
只要想到當年他們全家調任外地,獨留外甥女一人在京,不知在舒六娘手里吃了多少苦,她就心痛懊悔不已。
好在,老天有眼,讓她的蘭兒又回來了。
崔易歡忙替她擦淚,“姨母別瞎說,您會長命百歲的,蘭兒只想姨母護著。
所以,姨母為了蘭兒,好好調養身體,多護護蘭兒,好不好?”
她都打聽過了,姨母得知她噩耗后,就大病一場,之后身體再不如從前。
這些年更是在莊上禮佛養病,怕是她的死成了姨母心結,故而她如此開解。
王老夫人看著撒嬌的外甥女,含淚笑道,“好,姨母好好調養身體,爭取多活幾年,好好陪陪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