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六娘身上的皮被掀了。
葉楨和蔡月牙一起干的。
她們還很有禮貌地背對著帝后,怕污了他們的眼。
忠勇侯和謝霆舟父子倆,非常默契的站在兩人身后,做起人形屏風。
蔡瑜得知舒六娘害過蔡月牙,也一瘸一拐站到了忠勇侯身邊,蔡家家主跟著叔叔走。
所有人默許了葉楨他們的舉動。
舒六娘慘叫不斷,嚇得老公主都不敢出聲了,滿眼驚恐,生怕那銀簪下一刻落在自己身上。
“住手,住手……”
舒六娘求饒。
無人搭理她。
葉楨同蔡月牙道,“她害你那么慘,你卻好心幫她挑燒壞的死皮,蔡婆婆,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好人會有好報的。”
蔡婆婆總說她沒幾日活頭,但剛剛攙扶她時,謝霆舟順勢給她把了脈,身體虧空的厲害,若好生調理還有些年頭的。
蔡月牙回捧,“你也是好閨女,我聽你公爹說了,她老暗算你,你還這么孝順。
瞧瞧,你給她弄掉死皮后,還幫她刮膿水,多貼心啊……”
兩人似說悄悄話般嘀嘀咕咕。
皇帝和忠勇侯的視線在空中相遇。
前者,“你找來的這兩人有點瘋批啊。”
但是瞧著好爽啊。
后者,“陛下今日配合得很好啊,早這么配合,能少受多少委屈。”
前者微微點頭,以往是他太拘于身份了。
皇后則不動聲色打量謝霆舟,謝霆舟老神在在,想著等這些事結束,得帶葉楨出去玩幾天。
寧王直接在葉楨身邊蹲下了。
看葉楨將面上一層皮挑掉,簪子用力刮在里頭嫩肉時,他覺得自己的肉都疼,結果這兩人管這叫好心?
他果然還是見識少了。
舒六娘受不了了,哭嚎,“我錯了,蔡月牙,我不該報復你,求你停手。”
葉楨停了動作,溫溫柔柔,“你是誰?”
蔡月牙附和,“對呀,你誰啊?”
“我……我是侯府老夫……啊……”
簪子又用力刮著,舒六娘再不敢隱瞞,“我是舒六娘,是付屠夫的妻子,可我也是侯府老夫人,是周大山的妻子。”
“不對,祖父的婚書上寫的是沈綺,你又不是沈綺,怎么可能是侯府老夫人呢。”
簪子在嫩肉上用力劃拉,舒六娘疼得頭皮都緊了,整個人輕飄飄的,好像是魂魄開始離體了。
但又被蔡月牙用力一簪子給戳了回來,她哭道,“對,我不是沈綺,真正的沈綺死了,我是舒六娘,是付江的親娘,我都說了,你們饒了我吧……”
葉楨便又挪到老公主面前,恨鐵不成鋼道,“聽到了吧,付江是她兒子,不是你孫子。
舒家先前是州府,因貪墨被流放,這人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按排行才混了個六娘,是舒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
流放期間,害怕吃苦,勾著衙差鉆了小樹林,才得了逃命機會,又勾搭了付屠夫,生下付江那個壞胚。
你說你,自己好好的兒女不要,搶著給這種人生的兒子當長輩,就不怕你死后,你一雙兒女找你算賬啊。”
這些都是忠勇侯查到的消息,告訴了葉楨。
故而今晚葉楨主動站了出來,忠勇侯是男子,更是英雄,葉楨不愿日后她被有心之人鉆空子,譴責,葉楨覺得和老夫人大長公主她們的撕扯還是她來合適。
老公主年邁后,最怕的就是死后面對兒女,被葉楨一說,身子顫了一下。
她望向忠勇侯,“外祖母是被付江他們蒙騙的,我只是太在意念溪的孩子……”
忠勇侯別開了臉。
他心里很清楚,大長公主此時認他,并非真的把他當外孫,不過是想拉攏他,求得活路。
可他為何要幫一個放棄自己母親,屢次害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