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從方硯同的曾祖父起,便在翰林院任職,算是翰林世家。
不少學子得知后,紛紛跟去了將軍府,討要說法。
“怎么會抓了方家的人?”
葉晚棠有些慌,在府中沖護衛頭領大發脾氣。
護衛頭領垂頭。
他沒親自去抓人,只吩咐了底下人去辦,誰能想到那方硯同好好的府邸不住,會去村上住破屋。
可眼下說這些也沒用,還得想解決之法。
“聽說方老大人和王御史進宮了,小姐,這該如何是好?”
等他們在御前告狀,只怕皇上會責難小姐。
葉晚棠怎會不知,她絞著帕子在屋里來回走了幾圈后,低聲吩咐了婢女什么,讓她從后門出去。
而后看向護衛頭領。
“是你想為我分憂,此事我不知情。”
護衛頭領大驚,小姐這是要他承擔一切,他忙要求饒,“小姐……”
葉晚棠打斷他,“方硯同還沒死,我好,才能保住你。
此事過后,我會給你們賣身契,放你們離開,你的兒子們將會脫離奴籍,可科考,可行商。”
她想到了葉楨用自由身誘惑下人,照貓畫虎。
護衛頭領沒得選。
葉晚棠又拖延了一會兒,才將護衛頭領帶到了方家人面前。
她與護衛頭領一起跪下。
“晚棠想為天花出力,可回家后竟找不到母親留給我的手札。
得知我記不清母親當年說的法子,他竟擅作主張找了兩人實驗。
是晚棠御下不嚴,連累了方大人,可他也是為了替我分憂,所有錯晚棠一力承擔,要打要殺晚棠絕無怨。”
她沒有狡辯,當眾跪了下去,又護著下人,而她的初衷本也是為了預防天花,有些學子便覺她有擔當,覺得她說的可能是真的。
方家來的是方硯同的兄嫂和夫人。
葉晚棠要給東市種痘的事,他們也有耳聞,卻不見推行。
如今在破道觀找到方硯同,他們猜到是葉晚棠對此事沒把握,才抓了人先做實驗,事發才推給下人。
可他們是斯文人,心中再氣,也做不出當眾廝打葉晚棠的事。
但王御史家的可顧不得那么多,她急匆匆趕來,一巴掌打在葉晚棠臉上。
“別跟老娘來這套,堂堂一品將軍府自有他的規矩,若非你指使,下人怎敢胡亂抓人。
你好貪功,卻無能,在我弟弟之前,已拿乞丐做了實驗。
失敗后才又指使李御醫去侯府偷學,李御醫被抓了現行,他都承認了,馮院首也上報了。
葉姑娘,別拿別人當傻子,今個兒我把話撩在這里,若我弟弟有事,我今日非撕爛了你不可,省的你給葉將軍丟人現眼。”
葉晚棠被打,顏面盡失,但她更多是害怕。
王夫人怎么會知道乞丐的事。
嘴上卻是反駁,“我不知乞丐的事,我最近都在忙著找母親的手札。
那是母親留給我的嫁妝,上頭記載著天花的防御術,母親叮囑我要傳下去的,可它卻被偷了。”
乞丐的尸體已經被燒了,他們沒有證據的。
葉晚棠如此想著,便見先前出去的婢女朝她微微點頭。
她站起了身,“夫人打也打了,還想要做什么,晚棠都會承受,但現下晚棠有要事要進宮上報陛下。”
恰好皇帝也正宣她進宮,方家眾人便也跟著進宮了。
與此同時,城外有兩隊人先后進城。
走在前頭的是付江,他帶著對忠勇侯滿腔的恨意,還有念溪的尸骸,又回到了京城。
原想在大長公主面前好好哭一場,卻得知,大長公主剛剛進了宮。
忙打聽因何事,下人說不知,他便又問起侯府的情況。
聽說侯府天花沒死人,也沒傳到外頭,就是老夫人被火燒了,但性命還在,他有些失望。
而侯府所有種痘者都無恙,已到了可開門的日子,謝霆舟帶著馮星和禁軍頭領去了老夫人的屋中。
“陛下要查天花來源,滿府下人皆作證,那巾帕是你指使春嬤嬤所為。
故意散播天花,乃死罪,還請如實告知巾帕來處,否則,我怕是護不住你。”
得知是謝霆舟不顧生死進火救她時,老夫人很震驚,謝霆舟又請御醫為她看診。
老夫人便覺謝霆舟雖嘴上不饒人,到底還有些人性,關鍵時刻,知道護著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