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又一遍,仔細又麻利。
讓葉楨的不適減輕了許多,她沒再拒絕,那已毫無意義,她清楚自己的內心,她貪戀這溫暖。
她看了眼謝霆舟,緩緩閉上了眼,心里前所未有的踏實。
葉楨睡著了。
不再冒汗后,謝霆舟替她換了干凈中衣,他儼然將葉楨當成妻子在照顧,心中無任何齷齪。
但屋外該替葉楨顧及的名聲,他還得顧及,他是秘密入府的,除了挽星和自己的兩個護衛,無人知曉他來了葉楨院中。
見她睡得安詳,他去院中給葉楨熬藥。
藥熬好,人還未醒,他便將矮榻挪到了床邊,面朝葉楨側躺著。
連日趕路,謝霆舟也很疲倦,他闔眸假寐,耳朵時刻留意葉楨動靜。
半夜時,葉楨又被燒醒了,謝霆舟喂她喝了藥,葉楨便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翌日,她身上開始出疹子,不及朝露他們的嚴重,也沒長成濃皰,脈象顯示也不錯。
葉楨很高興,“姑母的法子果然有效。”
她沒瞞謝霆舟,將葉驚鴻記載的種痘方法告知了他。
并隱晦提示即將可能爆發的疫災。
“我懷疑那染病的巾帕是付江給老夫人的,短短時日,他能弄得這些,我擔心是大淵境內有天花爆發。
可京城卻沒聽到消息,許是被人刻意隱瞞了,但疫病若不及時醫治預防,恐會爆發更大的疫情。”
謝霆舟見她精神好了,也跟著高興,笑道,“我與你想法一樣,已讓各處留意,并派人前往青州付江所在地盤查看。”
他覺得是付江轄內爆發疫情的可能性更大。
葉楨見他心中有數,便不在多提。
謝霆舟亦沒有說話,四目相對,彼此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綺麗情愫。
葉楨有些心慌,忙落了眸,“你照顧我辛苦,不曾好生歇過,可要洗漱下,好好睡一覺。”
說罷,她險些咬自己的舌頭。
謝霆舟是秘密入府,又接觸了她這個病患,為安全考慮,最好是在她徹底痊愈前,不離開這個房間。
而謝霆舟從踏進來那一刻,便是如此打算,因而,無論洗漱,還是睡覺,他都只能在她這里。
謝霆舟卻笑著應了,“好,謝謝楨兒替我考慮。”
他吹了個口哨,沒多久,便有人送來了衣裳和熱水。
葉楨聽著盥洗室傳來的水聲,還有他喚她的那句楨兒,耳根燙得厲害。
女兒家臉皮薄,在謝霆舟出來前,她背過身假睡。
謝霆舟不拆穿她,自己也在榻上睡下,聽著他均勻呼吸,葉楨慢慢也跟著睡著了。
又過了一日,府中又感染了一人,但葉楨幾乎痊愈了。
她打算說服大家種痘。
與此同時。
大長公主府收到了青州傳來的消息。
付江滿門被滅,妻兒無一生還,兩個嫡子的頭被人割下,丟進糞池。
待公主府奉命接人的人,尋到那兩顆腦袋時,已被糞水泡得面目全非。
大長公主滿心盼著孩子們承歡膝下,突然接此噩耗,急得吐出一口血,死死撐著才沒暈厥。
“是誰?是誰要害他們?”
她忍著心中劇痛,將可疑之人挨個排查一遍,最終鎖定了忠勇侯府。
只有侯府才會那般憎恨付江,而恰恰父子倆都離了京城,他們有動機,又有作案時間。
心腹幕僚便將侯府最近異常告知了她。
老公主沉默半晌,沉聲吩咐,“去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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