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一聲斷喝,如獅吼雷鳴,直撼心神。
“北方大菩薩……他是盯上我了,竟還追!”
王魃心中一沉,也來不及將面前這些羅漢收起,青風一卷,便帶著他極速沖破了面前的羅漢們,身形朝著更遠處的虛空迅速飛去!
而幾乎是同時,灰袍僧人也緊隨其后,撞破了剛剛穩住身形的羅漢們,目中三毒之火焚燃,似欲將之淹沒,卻是半點大德高僧的樣子都沒有。
“你逃不了!”
灰袍僧人遙喝道。
王魃卻是不曾有半點分心,全部心神此刻都盡數繃緊,全力趕赴,目光緊緊盯著遠處的虛空,感應著這中間的距離,迅速計算:
“還差一些……”
他已經竭盡全力,可如今顯然已經是白了禪和晁師所的‘形勢不妙’之時。
再繼續盲目留守在這里,于他而,已經沒有半分意義。
如今三宗也被他收起,他只唯獨擔心晁師的安危……
但還是那句話,盡管他有一千個理由留下來,可只要他仍舊肩負著小倉界的安危,那他的安全便永遠是第一位。
而此刻,離開這里,便是安全所需要的最大條件。
心神微動,欲要以遁解神通遁至心中感應之處,卻果然沒有效果。
“這里被封住了!”
王魃心中一沉。
砰!
又是數道聲音飛出,卻被他瞬息撞破!
他絲毫不敢耽誤,青色流光直朝虛空撞去,卻驟然間心有所感,身形一滯,隨后抬手探去。
手掌只探至一半,便仿佛按在了一面墻壁上,再無法向前一絲一毫!
“是當初的那道虛空壁壘!”
王魃瞬間想起了之前初來云天界時,巴真人與聶真人駕馭著飛行道寶,遭遇到的那處無形墻壁,于此刻竟是一般無二,只是似乎比之之前要堅韌了許多。
而在他確定的同時,心中警兆陡生!
也不敢逗留,背后雙翼虛影扇動,他整個人便微微一晃,閃至了不遠處。
嘭——
接連十余道金色大手印轟然拍在了虛空之中!
虛空之中卻仿佛有一面墻,將這些進攻,盡數攔在一道平面上。
隨后灰袍僧人飛身落下,緊盯著王魃,面露嗔怒之色。
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太一居士居然飛得這般極速迅捷,竟連他都有些追之不上,加之連番出手,連番失利,他已然有些失控。
只不過到了此刻,眼見對方終于受困,落入了他們本來針對大乘的束縛之中,心中終于有了一絲痛快之情,甚至令他忍不住冷笑道:
“太一居士,你還有何招數?”
王魃背靠身后的無形墻壁,感應著其上無可破損的宏偉浩瀚氣息,面色平靜得出乎了北方大菩薩的意料,只沉聲道:
“事已至此,我只有一個疑問……天殤佛主明明在這里,可為何蓋真人他們卻還是會敗?”
北方大菩薩聞輕笑一聲,眼中閃爍著一抹幽冷之色:
“爾等又豈知佛主之偉力?”
“不在這里浪費些時日,如何讓你們覺得會有可趁之機?”
“又如何能將藏在暗處的大乘都引來?”
“你以為的弱點,不過是你以為的。”
“只可惜讓蓋真人逃走了,否則此次可算是功成圓滿……”
果然如此!
王魃心中微沉。
云天界這邊縱有千般謀劃,可終究是實力上差了太多,即便打中了自己以為的要害,可對方卻有足夠的實力,將這要害變成陷阱。
這就是實力上的絕對差距,幾乎很難用謀劃來彌補。
“你也不用想著離開,你身后的這堵墻,哪怕是大乘修士,也足以攔上一息的時間,這一息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你逃不走。”
灰袍僧人看著王魃,目光和面容似乎重新被慈悲所代表:
“你隨我皈依真佛,我親自為你行戒……”
王魃卻忽地輕笑了一聲:
“我倒是愿意,你若是真的抓著我,那我便聽你的。”
灰袍僧人一怔,隨即猛然間意識到了什么,連忙便抬手朝王魃抓去!
只是這一瞬間,王魃袖中,人面蛇身的燭龍已然游出,緩緩閉上了雙眸!
此片虛空,頓時一片墨黑!
王魃身形一錯,仗著極快速度躲開,隨后便是一劍斬向了身處黑暗之中的灰袍僧人!
灰袍僧人卻與那些菩薩截然不同,即便沒有了眼耳鼻舌身之感應,卻似乎仍感受到了什么,面對王魃無聲斬來的這一劍,他也微微閃開,雖無王魃速度這般驚人,卻也極為精巧。
甚至還吸取了之前的教訓,躲開的同時,探手朝著身旁掠過的劍光一點,劍光頓時隨之崩碎……
看到這一幕,王魃心中一凝,再無半分僥幸,當下對準了面前的無形虛空,仙力灌注,連斬數劍!
咻咻咻!
雖是無聲,王魃卻仿佛聽到了這幾道劍光掠過的聲音。
面前的虛空之中,這一刻竟是浮現出了一道道鎖鏈,劍光接連落在了同一處!
砰、砰、砰……
而幾乎是同一時刻,灰袍僧人倒飛而出,瞬息從被燭龍籠罩的黑暗中脫身,看著面前的黑暗,他忽地吸緊雙頰,隨后朝著這片黑暗奮力一吹!
黑暗,如同被風吹開,也露出了黑暗中,立在一處破損虛空前的青袍身影。
此刻兩人四目相對,卻見王魃輕笑一聲:
“大菩薩,不用多送……”
正說話間,遠處忽地一聲巨大的轟鳴!
光芒搖蕩,規則暴亂!
亂流之聲,如狂風暴雨。
與之一同響起的,是那道亦悲亦冷的聲音:
“晁天君已坐化……爾等……”
王魃心頭劇震!
晁師,也隕落了?!
面色沉肅,再無半分心情。
當下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朝著遠處的虛空極速飛遠,隨后飛至一處,神紋閃爍,驟然消失不見。
灰袍僧人如夢初醒,迅速緊跟著沖了過去,卻哪還有王魃的身影?眼望著茫茫虛空,他的眼中,閃過了一抹冷色:
“因果循環……我會找到你的!”
唰——
灰袍僧人也瞬間消失在了原處。
同一時刻。
距離此處不知多少萬里之遙的落魂蕩外。
一處隱匿于虛空中的令牌忽地微微一震,隨即一道青袍身影,便即從中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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