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姓中年人看的頭皮發麻,急聲低喝道:
“錢道兄,你自己不想活別拖累我啊!謊報戰情這可是大罪!”
少年修士卻是半點解釋的時間都沒有,身形極速掠過。
“你、你!枉我還覺得與你一見如故,你卻想害我!我瞎了……”
話音未落,少年修士忽地停住腳步,斂息閉氣,急促出聲:
“噓!”
袁姓中年人連忙下意識閉上了嘴巴。
下一刻,蒙蒙霧氣之中,一道道隱隱帶著一絲血氣的身影從不遠處飛快穿梭而過。
卻并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看到這些熟悉的身影,袁姓中年人心頭劇震:
“真武者?!”
“可是……他們是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穿過外面陣法的?!”
他目光落在了少年修士的身上,這才反應過來。
對方竟真的察覺到了有真武者暗中潛入!
“他是怎么發現的?連我都沒能察覺到。”
真武者擅能匿息,即便是修士也很難察覺到,自己是在前線磨礪了多年,才總結出了一套規律,可這位錢姓道友明明是第一天來前線,卻直接給他上了一課。
“這就是大宗門弟子的能耐么?”
袁姓中年人心中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復雜。
然而就在這一刻,少年修士卻忽地抓著他,當著前面一道道真武者的面,直接拔地而起,迅速破空朝著西邊修士主力的方向飛去!
袁姓中年人驚得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但就在兩人飛出原地的一瞬間,一道身影轟然落在了兩人方才待的地方!
血氣迸涌,叢木、山石盡數消失不見,霧氣也一掃而空!
赫然是一尊血氣雄厚的干瘦真武者老頭。
“抓住他!”
雖是老頭,卻中氣十足,厲喝之下,頓時一個個四階真武者極速朝著少年修士和袁姓中年人追來!
而這一變化,卻也同時牽動了整個沿江江岸。
嘩!
江面、山林、灘涂、沼澤……上空的霧氣盡數被一道道破空而起的修士身影所沖散!
袁姓中年人掃過沿岸,卻沒有半個修士出現,頓時面色大變:
“沿線的警戒點都被拿下了?!”
“難道……真武者要大舉進攻了?!”
但很快,他便根本沒有心思去想這些,面色狂變,吊起了嗓子高呼:
“錢道兄,快!再快點!好多真武者!”
少年修士也不敢有任何的遲疑,瘋狂朝著遠處修士們所在的大營方向飛去。
之所以大營遠離濼江,便是防止真武者突襲,保留足夠寬闊的腹地。
這本是穩妥之舉,可此刻卻成了兩人的催命符!
若是從天空往下看,便可以看到沿江四面八方的真武者,猶如一粒粒黑沙,急速朝著少年修士和袁姓中年人匯攏奔襲,猶如沙漏之形。
“他們、他們怎么都追著咱們啊!”
袁姓中年人很快就察覺到了不對,聲音中都不由得帶著一點哭音。
少年修士卻不聲不響,埋頭疾沖。
袁姓中年人正要說話,忽地見到遠處的天空之中,數道身影竟是以遠超四周四階真武者的速度,朝著兩人急速追來!
袁姓中年人眼看就要哭下來了:
“五階真武者……是安王!信王!巨王……”
“怎么他們也追咱們啊!”
轟!
后方一個老頭,竟是在半空中微微虛蹲,隨后奮力一躍!
幾乎是在一瞬間,血氣洶涌如箭,便后發先至,攔在了少年修士的身前!
蒼首白發,干枯如皮包骨一般,卻嘴角微翹,丑陋而恐怖:
“倒是跑得挺快……不過可不能讓你報信!”
少年修士雙眸微瞇,雖然心中緊張,卻還是沉聲問道:
“你是何人?”
袁姓中年人嚇得抖如涮糠一般,口中艱難地吐出了兩個字:
“……北王!”
少年修士微微一怔:
“他就是北王?”
眼前的這人已經干枯得不成人樣,要說下一口氣喘不上來都有可能,卻沒想到竟然便是真武者中,除去那位神秘的真武之祖外,數一數二的存在。
干枯老頭咧嘴一笑,盯著少年修士,見他眼中殊無畏懼,聲音沙啞低沉:
“有點意思,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修士暗暗咽下了一口唾沫,聲音帶著不卑不亢:
“我名錢白毛,乃是萬……”
干枯老頭‘哦’了一聲,似乎懶得多聽,身上的血氣直接便橫壓下來!
看著少年修士眼中的驚怒,他面露譏嘲:
“活得長,可腦袋卻都糊涂了!”
就在這一刻。
干枯老頭腦海中忽地警鐘狂鳴!
心中一驚,感知迅速探向四周,卻察覺到了遠處四面八方,一道道修士身影竟伴隨著陣紋,無聲地從虛空之中浮現而出!
以錢白毛和他為中心,隱隱包圍!
干枯老頭心頭大震:
“不好!他們怎么知道我們會這個時候突襲!?”
血氣還未收回。
就在此時。
錢白毛的身上,卻忽地飛出了一道凜冽劍光!
直直朝著干枯老頭的心臟處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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