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閔婕內心苦澀，想說什么，又怕刺激到他老人家的心臟，只得作罷。

秦女士悄悄捏一捏她的手，“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你已經做的很好了，大不了我們多花些錢，幫他找最好的心理醫生……但不必為此而冒上生命危險，是吧？”

蘇閔婕點點頭，“我會處理。”

她拖著疲憊的雙腿上樓，心里也問自己，值得嗎？

剛上樓梯轉角，抬頭就見裴祈抱膝坐在樓梯口。

她停下腳步。

他抬眸望著她。

兩人靜對片刻，她繼續上樓梯，他還是坐著不動。

走到他面前時，蘇閔婕忍不住嘆氣：“你怎么就不聽話呢？”

讓他回房間睡覺，為什么就不能聽呢？

為了他，她已經很難很難了。

怎么就那么難呢……

裴祈抿抿嘴唇，說：“我睜著眼睛還是睡不著……”

蘇閔婕忍著額頭青筋的隱隱跳動，“那你想怎樣？”

裴祈立即低下頭，避開她的目光，雙手將膝蓋抱得更緊。

“我自己呆會兒就能睡著了，蘇蘇很累了，蘇蘇先去睡吧。”

蘇閔婕怔怔看著他。

很無力。

她很想問他聽到了多少，但問了又如何呢？

她還得花更多的時間給他解釋，安慰他，哄他……沒完沒了……

她今天特別累，一句話也不想說了。

蘇閔婕繞過他，徑直回房，反鎖了門。

裴祈還坐在原地，低著頭，眼睛瞪得大大地。

人格分離……精神疾病……很危險……

他們說的是他嗎？

裴祈敲著腦袋。

他不就是個傻子嗎？

怎么就成精神病了呢？

……

這晚，蘇閔辰和朋友吃雞到凌晨一點，又唧唧歪歪地騷擾了會兒樂悅。

然后，又為自己堅持不懈地追求同一個女人三年有余而喝彩了半小時。

剛迷迷糊糊睡著，突然有種陰風陣陣的感覺。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睛，就看到床邊立了個高大的男人。

心臟差點蹦出來。

要不是開著床頭燈，他肯定已經尖叫出聲。

“裴祈！特么你干嘛！這樣是能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媽的！

精神病殺人都不犯法，嚇死人就更不犯法了！

蘇閔辰不由得往后縮了縮，“還有，你怎么進來的？”

他記得自己反鎖門了。

裴祈沒理他，表情冷冷地，“聊會兒。”

不是請求，而是命令。

蘇閔辰愣愣，揉兩下眼睛再看裴祈。

“你……你好了？”

這哪里還有半點傻子的樣兒！

要不就是人格分離了？

窩巢！

蘇閔辰又往后縮了縮，將手機摸在手里攥著。

裴祈沒回答他的問題，拉來椅子坐下，冰冷的目光凝視著他。

“我以前對你不好嗎？”他問。

蘇閔辰眨眨眼，“還……不錯。”

裴祈點點頭，唇角勾著，陰森森地看他，“那為什么要捉弄我？”

蘇閔辰只覺后背一涼。

他咽著口水解釋說：“我沒捉弄你，我哪兒敢啊！再說，以前咱倆關系可好了！我每次遇到難處，都是你幫我度過，你就是我親哥……我只是想幫你恢復記憶而已，真的，我不騙你。騙你我是烏龜王八蛋！-->>”

這種時候什么蛋都無所謂了，只要眼前的人不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