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佐那雙幽藍的眼睛里，有東西在破碎。

他站起來，沖進洗手間里用冷水洗了把臉，直到將那些無所遁形的挫敗與倉惶穩定住了，才返身回來。

蘇閔婕還在等他。

只是那雙漂亮美艷的眼睛里，不見柔情，冷靜的可怕。

江佐心臟鈍痛，強迫自己也必須要冷靜。

“蘇蘇……無論如何，我要向你道歉。”他開口說。

蘇閔婕沒接受，“江佐，你知道的，這不是道歉的問題。”

這關系到他的品性。

別說私人關系了，就是工作上的合作，她也不得不重新考慮。

江佐點著頭，“我知道，我罪不可恕，但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

蘇閔婕點點頭，平靜地看著他。

江佐努力措辭，“在你之前，我沒有談過戀愛，沒有愛上過任何女人。說是沒精力，實則是在我內心深處，覺得那些女人太乏善可陳。”

“不管有多高的學厲，家境教養如何，在她們內心深處，也只有嫁得好男人才算是成功。”

“好像她們天生就該是男人的附屬品，接受教育，健身學習，所有的努力都只是為了讓自己在婚配市場更有競爭力而已。”

江佐深吸一口氣，看著蘇閔婕的眼神，深情有光。

“直到我遇見了你……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種感覺，你于我而，就像是深海里的一束光。”

“你清醒，睿智，冷靜，強大，卻也柔美，可愛，溫柔，善良。”

“你滿足了我對我未來妻子的所有想象。”

“老實說，起初我也很自信，我覺得自己起碼可以與你并肩而行。”

“可就在那晚，就在我以為我已經得到了你的芳心時，你失約了……我等了你一晚上，等來的是眼睜睜地看著你帶了另外的男人回家。”

蘇閔婕怔怔，“裴文婷出事的那晚？”

她想起來了，那晚元真送她回家，然后……沒走。

江佐點著頭，“對！第二天我試探過你，你沒有提到那個男人，我以為……蘇蘇，我知道我不該懷疑你，可我是個男人，也有一顆敏感的心！”

“我不敢質問你，害怕自己在你面前露出嫉妒發狂的模樣！”

“更何況，我沒有立場啊蘇蘇！”

“無論什么時候，那怕我們已經結婚，你也是獨立的個體，你是自由的，我不能因為愛你，就去限制你的情感……何況，也根本不可能限制得到。”

“我只能努力的調整自己，寄希望于，你能發現我的好，能像我愛你一樣，慢慢的愛上我……”

可是，不信任的種子，已經在心里生根發芽。

他就像轉進了死胡同里，怎么轉前面都是冷硬的墻壁。

“對不起……”

江佐緊握著蘇閔婕的雙手，眼里盛滿悲傷和內疚。

蘇閔婕心亂如麻，“如果我解釋，你會信嗎？”

她沒看江佐，輕柔又平靜的說：“剛剛，如果你再多呆五分鐘，就會看到還有另一個女孩兒出現。那是元真的未婚妻，元真與我，算是青梅竹馬，是我最在乎的朋友，比親兄妹還要親的存在。”

江佐愣住。

剛剛，他跟蹤過去，只看到喝醉酒的男人緊緊抱著蘇閔婕。

接著，蘇閔婕將男人扶上車。

害怕看到他們的親密，他會發瘋，所以他選擇了馬上離開。

蘇閔婕苦笑著：“至于連鉞……他在蘇家長大，更是我的親人，我們之間是怎樣的相處關系你是知道的，怎么也……”

她說不下去了，無力道：“不全怪你，我也有問題。”

總覺得來日方長，有些事可以慢慢說，有些朋友可以慢慢認識。

可誰知，時間這東西，并沒有一個準確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