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妻……”
裴祈哂笑,“你還真說對了,我對我前妻確實是做了許多的事。”
“比如,我以為她和我結婚的目的是為保住蘇氏,所以,我把握住了蘇氏的命門。蘇氏的產品只能上裴氏的銷售渠道,看似是依附于裴氏,實則,我時時刻刻都準備著收手,只要我妻子不聽話,我就掐死蘇氏。”
“再比如,為了讓蘇憫婕知道裴太太不好當,我把正處于青春叛逆期的妹妹丟給她,明里暗里的縱容著,讓她盡情地體會當嫂嫂的不易。”
“又比如,我為了成全她做個不鋪張浪費的賢妻,每個月只給她十萬的零花錢。明知這會讓她在諸多事情上窘迫,可關我什么事呢?裴太太又不是誰人都可以當的?”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在說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幾乎沒有什么情緒上的起伏。
梁靜卻聽得渾身發冷。
她想出口阻止他,可張口無。
她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但卻沒有猜到那些話里,字字都是開了刃的刀。
裴祈語聲仍舊,“蘇憫婕在我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提離婚,我的第一反應是拿蘇氏威脅她。”
“如果她不是蘇憫婕,蘇氏已經沒了。”
“如果她不是蘇憫婕,早已被我那妹妹給逼瘋了。”
“賢妻難當,如果她不是蘇憫婕,再強大的內心也早就稀巴爛了。”
“不管你對她做了什么,可你還是后悔了……你后來不是一直在彌補嗎?包括今天。”梁靜艱澀地開口,語氣盡可以的客觀,不代入自己的情緒。
裴祈靜靜看了她幾秒,說:“是,我在彌補,甚至都快要補滿了,然后突然害怕她回頭,這將意味著,我會被過去的污點所捆綁一生,我在她面前,永遠是個被她原諒的男人。她的寬恕就像緊箍咒一樣,她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男人說著,從包里摸出煙盒,眼里毫無感情。
“所以,我在她有那個念頭之前,毫不猶豫地將她推到別的男人懷里。”
梁靜有些聽明白了,她控制不住地冷笑了聲。
“所以,你在這種時候,跑到我面前來,將自己貶低成人渣,是什么意思?”
裴祈將煙叨在嘴里,有些邪魅地朝她一笑。
“你就當我是良心發現,在你往坑里跳之前,先亮亮底給你看。”
梁靜手指緊攥,現出幾分不輕易示人的冷冽來。
“就這些嗎?是,我不是蘇憫婕,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會比她做的更好?起碼,我敢直面自己的內心,拿把真正的自己賭給你。再說,你也不是從前的裴祈了,你現在真正需要的我都有,否則,你根本不敢踏出這一步,不是嗎?”
這世上那有什么癡情,不過是在權衡下,選了一條即讓自己釋懷又不會付出太多的路而已。
裴祈夾著煙,緩緩吐出煙圈,那雙微微瞇起的眼睛里,陰冷又直接。
“你還是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這個人有著很強的掌控欲,通常來說,只有捏住別人的命脈我才會有安全感。”
話說到這份上,梁靜也不想再演,挑釁地看他。
“所以,你現在捏住我的命脈了嗎?要亮給我看的意思嗎?”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