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肯定是與嚴寒有關。
蘇閔婕心臟頓時有種失重感,“馬上回。”
“也別太著急,人沒事。”元真說。
“知道了。”
蘇閔婕收起電話,回身望了眼宴會廳。
人們推杯換盞,笑晏晏,是人世間隨時可見的歡樂場。
而她即將要奔去的地方,是一個人的全世界。
只有她的全世界。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兩天對嚴寒的冷淡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她的任何一次松手,都會葬送嚴寒的全部希望。
意味著她非凡人,真的有可能支撐不起他破碎的全世界……
……
蘇閔婕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繼續查看心理醫生的資料時,雅市的某套公寓里,嚴寒像是有所感知,莫名其妙的眼淚就落了出來。
他抱著自己,聲音很輕:“元醫生,你不該救我的。”
這句話,他大概已經說了上百遍了吧。
元真也上百次的重復回答他:“我是你的主治醫生,無論在什么情況下,我都不會放棄你的生命。”
縱然是他,在平復了近四個小時后,心臟仍有強烈震動后的酸脹感。
更何況是蘇閔婕。
他不能放棄病人,更無法容忍小七長久地活在對一個人的愧疚中。
所以,在發現嚴寒不見了的瞬間,他失控到令所有同事驚訝。
快速調動醫院監控,讓年卿幫忙跟蹤嚴寒的蹤跡。
敲不開公寓門又撞擊無效后,等不及物業找人來開,便采用了最危險的方式,從頂樓攀著管道而下,再從露臺破窗而入……
所幸,來的很及時。
他沒報警,也沒將嚴寒帶去醫院,應付物業后,便就這么靜靜地守著。
因為他很清楚,蘇閔婕才是嚴寒的藥。
靜默良久后,元真說:“其實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那種求而不得的痛苦,我也曾經歷過。”
他苦笑了聲:“那時年輕,總想著要占有喜歡的一切。可到頭來才發現,人一旦有了囚禁愛的念頭,就會變得十分猙獰和痛苦。”
“就像手握細沙,握得越緊,掌心里的沙流逝的越快。”
“于是,我突然明白,原來,比起得不到,我更怕的是,所愛的人,因為我的愛而逃離。”
“愛究竟是什么呢?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答案,但我想,再多答案都逃不過一個事實……那就是,愛不能強求。”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放手不等于認輸,而是換一種更為長久和溫和的方式去愛。”
“嚴寒,相信我,只要你的愛沒有消失,愛,就不會消失。”
“因此,我想懇求你,別讓小七難過。”
“因為,我也很愛她……”
……
蘇閔婕到時,已是晚上十一點。
元真開門,無聲地抱了抱她,便出門離去,將空間留給他們。
蘇閔婕張了張口,道謝的話沒能說出來。
有些情,又豈是一兩句話能感謝得了的?
寂靜的夜,月色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從窗外曬進來,落在嚴寒綣縮的身體上。
蘇閔婕沒開燈,脫了鞋,挨著男人躺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