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焱本身就醉得不輕,連站立都成問題,身子連晃幾下,栽倒在綠化帶中。
這一切來得太快,視線又不是很好,蘇閔婕足足反應了好幾秒,才厲聲喝出:“裴祈!”
裴祈扭頭看她,撥弄了幾下頭發,挑起眉頭很欠地揚一揚下巴,“對,是我!”
蘇閔婕轉身就要去找小粉錘。
裴祈卻不給她機會,逼上來將人拉住,火大道:“被人占便宜也不知道躲!蘇閔婕你不是挺狂嗎?剛才怎么不狂!”
蘇閔婕甩開他的手,“關你屁事!你最好給我滾遠點兒!”
她又想去拉紀焱,裴祈不讓,一堵墻似的擋在面前。
蘇閔婕氣得要死,“裴祈!你又犯病了是不是!”
結果,裴祈的思維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上,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她,嘲諷地勾了勾唇。
“不關我事是吧!你說的到輕巧!”
“你是我前妻,身上還貼著前裴太太的標簽,你說關不關我事?”
蘇閔婕聞到他身上也是濃濃的酒味兒,頓時覺得今天真特么背,出門就遇倆酒鬼。
和酒鬼講道理無疑是徒勞,她忍耐著,面無表情地問:“那你想怎樣?”
這個問題似乎是難住了裴祈。
一個目的不純的人,吃另一個目的同樣不純的人的醋,這種理他再不要臉也講不出來。
裴祈下意識摸了把身上,什么也沒有,煙在車上。
在蘇閔婕冷諷的目光逼視下,他只好絞盡腦汁的想,想了好一會兒才想出發難的問題來:“大過年的,你不回家陪你爸媽、陪老爺子,呆這里做什么?蘇閔婕,你玩歸玩,連最基本的孝道都沒有了嗎?”
蘇閔婕不說話,就那樣靜靜看著他。
三年婚姻,四季輪回了三次。
所有的節日,也輪回了三次。
需要裴太太陪襯,或是必須要回老宅時,裴祈會提前支會一聲。
若都不需要,他會對她說:“難得過節,你回去陪陪家人。”
大發慈悲的語氣,掩蓋著他惡意的冷漠以及不歸家。
總之,一切取決于他需不需要,而不是她想怎么過。
良久后,蘇閔婕淡道:“奶奶過世后,我們家就從不過節。爺爺說,桌子少一角都圓不了,便何況是家人。”
女人明明是笑著的,卻一絲溫度都沒有。
明明水光瀲滟的桃花眼,卻似寒潭一般。
裴祈張了張口,瞬間啞口無。
那些有意疏離她的節日里,他其實并沒有出去花天酒地,也一個人呆著,在自我世界里兵荒馬亂,找不到出路。
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蘇閔婕看著他,冷靜的可怕:“裴祈,我不管你今晚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就此打住吧!過往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當然,你也沒追究的資格。畢竟站在你的角度來看,我們的婚姻不過就是一場利益的交換而已。如果不是你太自以為是,你完全可以是最大的贏家。”
“總之,今生最貴的單我已經買了,也請你千萬別放下你那價值連城不可一世的驕傲。在往后的日子里,井水不犯河水,相忘于江湖,就是我們之間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裴祈凝住她,冷笑了聲:“后悔嫁給我了?”
蘇閔婕搖頭,“不是后悔,而是結果配不上我當初的真心。我承認,我在投資感情這件事上,確實沒什么眼光。我會汲取教訓,往后多加小心。”
裴祈看清了她眼底的失望,諷刺和自嘲。
就像是在笑自己當初愛他,是個多錯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