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驚天動地地響起。
裴祈和服務員一起追出來看時,蘇閔婕已經沖出停車場。
汽車是擦著刮過去的。
裴祈今天開的是一輛白色賓利,因而印記特別明顯,其中還有一道較為深的,兇器大概是……上次襲擊他的小粉錘?
飯店老板驚得不輕,拿出手機就想報警。
裴祈攔下他,蹙眉道:“私人恩怨,我們自己可以解決。”
而后,他扭頭看著老板以及幾個目瞪口呆的服務員,很認真地問:“你們說,將一個女人氣瘋,是好事還是壞事?”
眾人:“……”
……
蘇閔婕今天開的是元真的黑色悍馬,安全系數還行,但……剛才的行為是真蠢!
以至于,在元真的死亡凝視下,她頭一次不敢吭聲。
元真說:“小七,你別逼我!”
他不是不會死纏爛打,不是沒有辦法強留在她身邊。
她并非刀槍不入,事實上,滿是弱點。
只要他愿意,就能精準地找到她的軟肋。
可他希望給她的愛是自由的,就像空氣一樣,是因她需要而需要。
如果說裴祈就是她的一個劫,事到如今也不能安全渡過的話,他不介意放棄一切原則,只圖求個安心。
蘇閔婕咬著唇,終是保證:“下不為例。”
元真極輕地嘆了口氣,“嚴寒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你去看看他吧。”
病房門沒關,開著一條縫。
蘇閔婕站在門口,視線透過那條縫落在嚴寒身上。
他又瘦了些,紙片人似的,從側臉看去,五官顯得更深遂立體。
他整個人綣縮在椅子上,黑發遮住眼睛,呆呆的,像是入了一場久遠的夢里。
“嚴寒。”
蘇閔婕心里一酸,推開門,叫他的名字。
下一刻,男人像是受到驚嚇,渾身一顫,手里的藥頓時掉落在地。
扭頭對上她的視線,嚴寒眸瞳狠縮,動作迅速地蹲下去撿藥,許是太過緊張,捏在手里的藥丸塞了好幾次都沒能塞到瓶子里。
蘇閔婕看著驚慌無措的男人,眉頭蹙高,快步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好了,嚴寒。”
然而,嚴寒突然焦躁,用力甩開她的手,將藥瓶藏在身后。
卻又因動作太猛,瓶子沒蓋,藥丸落了一地,混亂的畫面透著幾乎讓人窒息的沉悶的絕望。
兩人面對面的站著。
透過額前細碎的黑發,蘇閔婕看到男人猩紅的眼睛里蓄滿淚水。
亮晶晶的,像破碎的寶石。
她的心,莫名也跟著碎了。
男人安安靜靜地站在原地,明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卻令她感受到撲面而來的悲愴。
像是無聲的撕心裂肺。
“嚴寒……讓我看看你……”
蘇閔婕嗓音沙啞,再次探出手去。
就在快要摸到男人的頭時,他猛地后退,后背在墻上撞出‘砰’的一聲。
“別碰我!”低吼的聲音,帶著幾分哀求。
蘇閔婕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她早該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