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說:“我就上了個廁所出來,人就不見了。”
蘇閔婕一個頭兩個大:“護士臺問了嗎?”
“問了,都說沒看見人。”方雯瞪著她圓溜溜的眼睛,壓低聲音道:“她,她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蘇閔婕白她一眼,“又不是什么貞潔烈女,再者,陸渟驍也沒得逞。”
她想了想,道:“應該是報仇去了,讓老大查查附近監控。”
這次,蘇閔婕還真猜錯了。
季安安去了陸家。
此時,已是夜里十點,天色如墨,濃郁的化不開。
聽見門鈴響起,劉媽在門禁監控里看了眼,嘀咕道:“這誰呀?”
陸渟驍剛進家門,扭頭看了眼,眉頭陡然一蹙:“我去吧。”
大門外,季安安身穿病號服,方才開著車還不覺得,這會兒冷風一吹,遍體生寒的同時,后知后覺地緊張起來。
一會兒見面,該說些什么呢?
說自己腦子可能進水了,莫名其妙情不自禁地就走到這里來了?
這大概是她這輩子干過最荒唐的事了。
黑色的大鐵門吱吱呀呀地打開。
男人背光而立,看向她的眸色幽深,那眼底隱藏的情緒就像是高山峻嶺,被山霧遮擋,只露出冷峻的輪廓,令人看不真切,因此心生敬畏。
季安安自認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卻下意識心虛地垂下頭去,原先琢磨的那些話瞬間成了一團漿糊。
陸渟驍微抿著唇,看了她一會兒,才低低笑了聲:“季小姐,先請進吧。”
他語氣清淺平淡,沒問她為什么來,也沒假裝不認識,熟悉的像是認識許久的朋友。
季安安突然想傾淚。
仿佛行了八千里,終于到達彼岸,那些漫長的孤獨,等待,期盼全部涌了上來。
她默默跟著男人走進去,全程死死咬著嘴唇,不敢讓情緒泄露,害怕讓人覺得她看起來像個瘋子。
屋里,劉媽奇怪地上下打量季安安。
陸渟驍道:“劉媽,麻煩你熬碗姜湯來。”
說著話,他很自然地將搭在沙發上的外套披在季安安身上,又將溫度調高了些。
這時,從樓梯上慢吞吞地走下來一個小男孩兒。
男孩兒四五歲的樣子,頭發微卷,腦袋圓圓的,臉也圓圓的,眼睛又大又亮,怯怯地看著季安安,喊:“爸爸。”
陸渟驍回頭,無奈道:“安安,你怎么醒了?”
“我聽到你回家了……”小男孩兒還是看著季安安,問:“他是男生還是女生?”
季安安下意識抓了下亂糟糟的短發,臉窘的發紅。
陸渟驍笑道:“她是女生,而且名字和你一樣,也叫安安哦。”
“是嗎?”陸予安眼睛一亮,覺得稀奇極了。
陸渟驍這才看向季安安,介紹道:“這是我兒子,陸予安。”
季安安忙站起來,緊張地欠了欠身,說:“你好。”
許是因為有著相同的名字,使得陸予安很快就打消了對陌生人的戒備。
他從陸渟驍懷里掙扎下來,幾步跑到季安安跟前,好奇地打量她。
“你為什么會是短發?”
“你穿的是醫院的衣服,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