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真金忙問。
“我不知道。”
“你說話不要大喘氣。”
“不過,我猜到了他的身份,皇城司。”遠二郎又道。
皇城司?皇城司的人謀害海棠?
遠二郎又細細說來,她悄悄橋入了開封府之后,小心爬到了房頂。
等了許久,哨兵換班時,她才有機會下去查看。
隔著窗戶,兇手樣貌看不清楚,她僅能分辨出兇手的臂膀之上有一個文身惡獸。
這獸像犬,兇猛異常,又像大蟲,體格健壯。
遠二郎一直在房頂潛伏到半夜,中間李部童來了一趟。
他們好像說了兩句,說這個人嘴硬得很,一句話也沒有交代。
李部童說她交不交代已經沒有什么意義了,事實很明顯了,要留這個人一條性命,將來他和海棠都會是重要的人證。
聽了半天,真金又問:“你剛說的文身,是什么?”
“我正要跟你說,這個文身我憑記憶畫了下來。”
說完之后,遠二郎拿過一張紙,上面畫著一只四不像的惡獸,和遠二郎描述真是相去甚遠。
“這畫得也未免太……”真金猶豫道。
“太什么?”
“沒什么,畫得很好,張大哥,你來看看,這是什么惡獸?”
張擇端此時恰好進來了,真金又遞給他看。
遠二郎又道:“不用了,我找人問過了,根據我的描述,說這是金毛犼,菩薩的坐騎。”
“金毛犼,傳說是龍王的兒子,習慣對天守望,向天咆哮,所以叫犼,也叫望天犼,還有一種說法,金毛吼是忠誠無比的衛士,守護著天宮的安寧。”張擇端解釋道。
“金毛犼文身代表什么呢?”真金疑惑道。
“如我所料不差,這個人是皇城司的親事官。”張擇端答道。
“我打聽到的也是如此,皇城司親事官向來會紋這種文身。”遠二郎附和道。
“天子守衛,忠誠無比,除了皇城司,還有誰有資格紋上金毛犼呢?”張擇端點了點頭。
“皇城司,那就是趙楷的人。”
早年間,趙楷受命提舉皇城司,他才是皇城司的實際最高長官。
這個兇手難道是趙楷的人?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趙楷指使,那么所有謎團似乎都解開了。
制造火情謀害太子,最大的受益人便是趙楷。
趙楷才華橫溢,又有領軍經驗,他曾經在科舉考試中得了第一,受封高密郡王,深受官家賞識。
太子若是意外去世,會成為下一個太子的別無他人。
真金渾身一冷,一不小心,他一個潛火軍小小指揮使,戳到了政治漩渦的最深處。
“怪不得,李部童把我們踢開了,這下可真是要把天戳一個窟窿了。”張擇端嘆口氣道。
“太子想必也已經得知幕后指使是趙楷了吧。”真金喃喃道。
太子為何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見火神組織的人?
火神組織下一步會做什么?
太子下一步又會做什么?
潛火軍營里,馮員外仍舊在忙碌,修理軍械。
真金遠遠望著他,心情無比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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