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墨一般是用松煙制成,可是窮困潦倒之時,他曾經用多種木頭燒煙。
這天晚上又在燒墨的時候,他突然想起,曾經他把燒過的木炭丟進水里,水中的臟東西不久之后就會被吸收得一干二凈。
既然水中可以,空氣中是否也可以?
張擇端隨后重新燒了一些木炭,之后將木炭碎成小塊,包在了粗布之內,做成了一個可以護住口鼻的面罩。
之后,他戴上試了一些。
此時李真金恰好走進了院子,見他臉上像是腫了一般,嚇了一跳。
“你這是做什么?沒事吧。”
張擇端摘下面罩,興沖沖地對李真金說:“我有個好辦法,戴上這個,就不怕火場里的煙塵了。”
“這里面是什么東西?”李真金十分疑惑。
“炭,就是木炭。”
“木炭還有這么大的本領?”
“那是當然,我有八成的把握。”
“我雖然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管用,不過張大哥,我相信你,你肯定是會比我們有想法的。”李真金猶豫著說。
不過,第二天這個破破爛爛沾了炭黑的面罩,立刻引來了全隊人的嘲笑。
張小鳳冷笑一下,對張擇端說:“你就算是不想訓練,也犯不著用這些下三爛的招數來唬我吧。”
張擇端又說:“行與不行,一試便知。”
“你說的。”這時隊員章二虎起哄道。
“大丈夫,說一不二。”
張二虎說時就抱來了木柴,灑了些水,準備在院子里放煙。
煙剛剛升起,就傳來了木楞的罵聲。
“誰讓你們在院子里放火的!趕快滅了。”
木楞一臉氣憤,之后他又走上前去,提溜出來了那個叫做章二虎的隊員,怒目圓睜。
“看火好玩是嗎?好玩的話,下次大火讓你做先鋒。”
木楞的老虎掌差點拍下來,嚇得張二虎瑟瑟發抖。
“木頭,是我不對,認罰!”章二虎又說。
“扛著沙包,在太陽底下站兩個時辰。”木楞說。
木楞曾經說過,打火大院里,除非是燒火做飯,這個院子里不能起火。
對火的敏感和提防,早就像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了他的心里。
木楞話音剛落,這時傳來火情急報。
明義坊的一家客棧起火了。
打火隊即刻出發了。
在汴梁,租房已經變成外來旅人甚至是常住居民的一種常態。
起火的這家客棧名叫忘憂,打火隊到場之后,發現主要是后院冒起了煙,住房目前并無大礙。
木楞這才算是松了一口氣,若是住房起火,禍殃整個三層樓高的客棧,之后不知又會有多少人會陷入險境。
后院主要是后廚,此外就是馬廄,此時馬已經跑光了。
木楞觀察火勢并不大,不過因為后院囤了太多喂馬的材料,加上前日大雨,草料潮濕,導致濃煙滾滾。
當務之急,是要確認還有沒有人困在里面。
木楞立刻指派張小鳳帶隊進入探查,可是幾次沖進去,每次都一無所獲,狼狽而來。
煙氣濃重,導致人在里面根本看不清東西。
不過一會,濃重的煙氣就會嗆得人難受,喉嚨如刀割,眼淚似水流。
這時,客棧的廚子四處轉悠了半天,突然大喊道:“小勺子,小勺子呢?小勺子是不是還沒出來?”
廚子立刻找到了木頭,上前行了個禮。
“木大哥,請你一定要救救小勺子啊,他才十幾歲。”
木楞聽了,一臉嚴肅。
“你放心,我們一定想辦法。”
之后木楞思量半刻,又命令下去:“兩人一組,開始重新探路。”
“等下!”
這時張擇端突然站了出來,他已經換上了他自制的面罩。
“讓我試試。”
說完張擇端便鉆進了濃煙之中。
“來人跟他一起!”木楞趕緊說。
救火最忌單打獨斗,萬一出事,就是大事。
聽了木頭的話,李真金立刻跟上前去。
濃煙瞬間包圍住了張擇端的身體,火場之中,張擇端立刻感到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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