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蕾娜布朗一說,金就想起來,今天的江以寧的確與往日有些變化。
早上過來的時候就看見,女孩換了一只色彩非常鮮艷的腕表,但開始工作前,她就脫了下來,鎖進了私人物品收納柜。
這一抹色彩出現在一個年輕的小姑娘身上,再正常不過,他當時也就多看了一眼,并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如今聽伊蕾娜·布朗特意強調了里斯的名字,就知道,那塊表,多半是里斯送的。
正思考著,金又聽到這個女人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道:
“哦不對,里斯大概很快就高興不起來,我看你也別跟他說了。”
金皺眉,下意識追問了一句:
“什么意思?”
“就因為剛才那事唄。”伊蕾娜·布朗聳肩,“我猜江以寧會戴那只表的原因,是兩顆袖扣害你們的‘人員調動’,多半是有緩和沖突的意思,你看,現在還用得著緩和么?除非你主動跟她解釋,你為什么要突然跳出來,打斷那蠢貨的話。”
主動解釋,那是不可能的。
在里斯的視角里,他發現了姓暮的存在,也應該能推測到江以寧早就通過某種媒介發現蠢貨背后的暮家人,但同時,江以寧沒有聯系的手段。
沒有聯系,就沒有確定,對江以寧來說,就是一個模糊的灰色地帶。
可以猜到里面大概有什么,卻無法把里面的認知,徹底穩固下來。
只要讓這個灰色地帶一直維持原因,里面到底是真是假,是活路還是死路,誰也說不準。
一旦攤開了說,就會觸動了這塊灰色地帶,真假有可能會被翻到明面上,這對里斯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
伊蕾娜猜測,以里斯的行事風格,就算掀了天,他都不會讓這塊灰色翻到明面上去。
見金沉著臉沒有接話,她的心情忽然好了不少。
“嘖嘖,消息我已經給了,結果可就不關我的事咯。”
說完,她抬著下巴,施施然地往物料區走去。
金擰著眉,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時間,頓了兩秒,便松手讓手機滑回原處。
隨即,目光轉到實驗室的方向。
江以寧正把手上的資料分給她前面的人,一邊動作,一邊跟那些人聊著什么。
研究室似乎如平時一樣,依舊不受外面的情況所影響,沉溺在龐大又冗雜的數據和實驗當中。
時間過得很快,工作還沒動多少,白天就徹底過去,夜色降臨。
晚上八九點左右,研究室如同過去的十多天那樣,所有人在會議區集合,開一個簡短的定時例會。
有人正說著話,空氣中忽然響起一陣怪異的震動聲。
說話聲停下,眾人紛紛朝著聲源望過去。
就看見坐在江以寧身邊的助手一只手捂在大腿外側,身體猛地往后縮,那陣怪異震動也隨之變成普通的“嗡嗡”聲。
他手捂的地方就是褲子口袋位置,眾人還能不知道什么情況么?
眾人的目光或多或少地透出鄙視之色,但江以寧沒發話,當下也沒有人跳出當那個出頭鳥。
見所有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斯通“呵呵”地干笑著,手往口袋里探,打算先把還在震的電話給掛了。
“今天的總結先到這里吧,已經完成今天任務的人,可以去休息了。”江以寧從位置站起來,對被打斷了話的人說道,“你剛提的問題,我來解決。”
江以寧這些話,分明就是給助手開脫的。
眾人早就見慣不怪,但也不妨礙他們覺得無語至極。
初到這個研究室,其實大家都瞧不起江以寧這個亞裔面孔,更別說她還強迫大家加班,把大量工作分到他們手上,只是老板的命令不得不聽。
這十幾天里不是沒有人試過,暗地里給這個既年輕又是二等身份的女孩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