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把一切交代完以后,就去軍中報道。”唐九彩說道,“老夫會和那邊打一聲招呼。”
唐永寧蒼白的臉色瞬間恢復神采,眼睛里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心里暗暗琢磨老祖這一安排是何用意。
卻聽唐九彩語調一沉,道:“把你權謀的心思收起來,老夫讓你去歷練,就是單純的歷練,而無其他意思。若是讓老夫知道你敢在軍營里拉幫結派,結黨營私,老夫會親自出手滅了你。大好男兒,整天窩在這小小的四方土墻內,干著勾心斗角的營生,不覺得憋悶嗎?出去走走,見見世面。”
“謹遵老祖法諭!”唐永寧恭敬應喏道,聽著自家老祖把偌大的雁城比作四方土墻,他心里突然竄起一股異樣的情緒,竟迫不及待的想走出這座四方土墻。
“去城主府,和戚無為說,唐家永遠是帝國最忠誠的戰士,帝國劍之所指,既吾等榮耀之所在。去吧。讓唐永婧來見我。”唐九彩說道。
“是。永寧告退。”唐永寧施禮告退。走到院門口時,又聽唐九彩說道:“順帶提醒一下另外四家,讓他們都把伸出去的手腳和尾巴剁一剁。不要光想著啃食先輩們立下的戰功,而忘了先輩們的榮耀。先輩的榮耀,不容玷污!”
“是!”
……
南十城,一間陰暗的破舊小屋里,一位面色如紙般蒼白的婦人,正目光渾濁地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她的呼吸逐漸微弱,視力和聽力在快速衰弱。
她能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婦人的手在用力抓,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抓了幾下只是手指動了動而已。
突然一只粗糙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抓著,不愿松手。接著又有一只略微柔軟的手抓了上來,還帶著一只小巧的嫩手。
婦人的心一下安靜下來。
她知道那是她的兒子、兒媳和乖孫子的手,他們抓著她,不想讓她走。兩行濁淚從她眼角滑落,她也不想走,因為她才剛滿四十歲,還沒到進棺材的年齡呢。
可是老天爺不長眼啊,偏要降下病禍,要奪走她的性命。可能老天爺也是個吃軟怕硬的主吧,否則他為何不去奪取那些壞人的性命,卻偏偏要奪走她這個善良人的性命呢?
……
北九城,同福醫館的門口,有一個年輕小伙子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他身體下面匯聚了一灘殷紅的血液,是從他身上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流出來的。
他剛才救了一個被人販子盯上的良家姑娘,可是卻被窮兇極惡的人販子捅了好幾刀。他被幾個好心人抬到醫館門口,坐診大夫給他問診后搖頭嘆息,說回天乏術沒得救了。
他的意識在逐漸模糊,他知道自己就快死了。兩行淚水從他眼角滑落,他不想死,因為家中還有臥病的老娘需要照顧。
……
這個世界上每一天每一刻,都在有善良的人死去。
他們有些人是壽終正寢,有些人卻是橫遭天災人禍而死,他們死得不甘,只盼蒼天有眼,救他一救。
……
聽雅軒周圍的街道上,為李昊然鳴不平的人越來越多,沒人知道他們為何會如此氣憤,或許是為了心中的“正義”吧?
“老兄,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擠在這里?”
“有幾個張揚跋扈的外鄉人欺負咱們雁城人,還伙同城主府的大小姐一起設下陰謀圈套,坑騙人家祖傳的寶貝。被坑騙的小伙子名叫李昊然,是李家的一個小天才,因為太過信任城主府大小姐,所以才不小心上當受騙的。”
“你們可不知道,李昊然真是好樣的,他不甘受辱,提劍自刎于聽雅軒門前。他雙手拄劍,死而不倒。并且怒發沖冠,死不閉眼。小伙子死得太悲壯了,我們必須給他討一個公道。”
“李昊然死了?”牛大娃瞪大眼珠子問道。
“喉嚨都隔斷了,能不死嗎?”
“死在聽雅軒門口了?”
“是。現在還在聽雅軒門口站著呢。李家家主親自帶人來了,要給他兒子討一個公道。”
“你們都是來給李昊然討公道的?”
“是啊,怎么了?必須把那幾個該死的外鄉人繩之以法。你誰啊?聽你的口音不像咱們雁城人?”
“我牛大娃。”
“牛大娃?不認識。”
“就是你口中說的張揚跋扈的外鄉人。”牛大娃笑么嘻嘻地自我介紹道,只不過他眼睛里閃著憤怒的火光。
那人聽了牛大娃的自我介紹,先是一愣,旋即嗷嘮一嗓子,往后連退好幾大步與牛大娃拉開距離,然后手指著牛大娃扯開嗓子怒吼道:“外鄉人來了!逼死李昊然的兇手來了!快看,他,他們就是兇手!”
被他這么一吼,嘈雜的人群頓時安靜,好幾千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了過來。
“呵呵,真是有趣。”天武道人笑道,只是他的笑聲中不含一點感情。說完邁步朝前走去,擋在他面前的人群全被一股蠻狠的力量推開,擁擠的人群頓時人仰馬翻。
張小卒三人寒著臉跟在天武道人身后,他們要去問問李家家主,打算如何為李昊然討一個公道。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