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平輸了,盡管說出來很丟面子,可是他并沒有輸不起,只在心中掙扎片刻就放下姿態,朝張小卒拱手認輸。
雖然他不認為若真動起手來,自己在拳腳功夫上會輸給張小卒,但他并沒有糾纏不休,因為他覺得自己占著年齡的優勢,氣勢和拳腳功夫,只要輸一樣那就是全輸。
錢平一聲技不如人,令孫浩軒四人心中震動,也讓房間里豎起耳朵聽的年輕俊杰們震驚不已。錢平的修為他們是知道的,竟然在氣勢比拼上輸給了張小卒,實在讓人不可思議。
房間里一下陷入了沉默。
“不管如何——”李昊然神色陰沉,開口打破沉默,聲音冷冽道:“七大家族的威嚴不容挑釁!今晚的事若就這么算了,傳揚出去,被人們知道我們七大家族的人,竟然被一個白云城來的十六歲小子按在地上羞辱,讓我們七大家族的臉往哪里放!”
此一出,房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肅穆。
“對!七大家族威嚴不容挑釁!”
“不容挑釁!”
有人滿腔怒火,咆哮怒吼。
“閉嘴!”孫浩軒怒喝一聲,罵道:“七大家族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你們怎么還有臉喊?”
咆哮之人頓時吃癟,臉色漲紅,羞愧地垂下腦袋。
李昊然目光射向張小卒,目光陰冷,以不容人質疑的語氣說道:“即便被人罵仗勢欺人、持強凌弱,我也要出手教訓這小子。我個人名聲是小,家族榮譽高于一切!”
“靠!”牛大娃突然叫罵一聲,不留情面地譏諷道:“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不就是準備不講道理報復么,瞧被你們說的,就跟多么光榮壯烈似的。來,誰要干架,老子奉陪到底。白云城,牛廣茂!”
李昊然醞釀起來的氣氛,被牛大娃一下子攪得稀爛。
張小卒迎上李昊然的目光哂然一笑,卻看向站在一旁的戚喲喲,抬手指了指李昊然,問道:“能往死里打嗎?”
“——”戚喲喲白了他一眼。這個問題她沒法回答,不管說能還是不能,都有看低李昊然的意思,以李昊然心高氣傲的個性,肯定會心生怨懟。
戚喲喲往前走了幾步,擋在張小卒和孫浩然等人中間,看向李昊然道:“昊然,你重了,不過是朋友間的切磋,不至于上綱上線,上升到家族榮譽。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給我一點薄面,大家各退一步,握手和。張公子,如何?”
“不行!”張小卒還沒開口,就聽李昊然大喝道,明確拒絕戚喲喲的調和,只聽他說道:“今晚的事可以當做朋友間的切磋,長空大哥生前最是好戰,就當是兄弟們表演了一場武戲,給長空大哥送行。但——今晚我必須和他比一場!誰說都沒用!”
張小卒朝戚喲喲聳聳肩,下之意是你聽見了,不是我不愿意,是他不肯。
“昊然——”戚喲喲看向李昊然,勸說道:“平日里你最是聽我的話,今天聽姐姐一句勸可好?”
“不好!”李昊然絲毫不給戚喲喲面子。
“你這小子——”戚喲喲不由氣結,不明白李昊然今兒是哪根筋搭錯了,平日里最聽她的話,今兒竟然油鹽不進。
“行吧。”戚喲喲無奈地嘆了口氣,“想打,那就打一場。不過我丑話說在前面,不論誰輸誰贏,今天的事到此為止。還有哪個不答應的,站出來,我和他比。”
孫浩軒拱手道:“就聽戚姑娘的。”其他人也都點頭答應。
戚喲喲滿意地點點頭,看看李昊然,又看看張小卒,說道:“我希望二位贏要贏的光彩,輸也要輸得心腹。權當是朋友間的一場切磋,事后勝者不能以此嘲笑敗者,敗者也不能心生怨恨,一心想著報仇。答應就比,不答應就滾出城主府,去大街上打死打活,沒人愛管你們。”
“可以。”李昊然道。
“沒問題。”張小卒笑了笑,又再次問戚喲喲道:“能往死里打嗎?”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李昊然冷笑道。
戚喲喲沒愛搭理他們兩個,轉身往門口走去,道:“去院子里打。”
所有人魚貫而出,于院子四周找到觀看的位置,就連斷胳膊斷腿的也都忍痛沒去醫治,等著看李昊然暴揍張小卒給他們報仇。他們完全不擔心李昊然會輸,因為李昊然年紀雖小,卻是個了不得的天才。今年十七歲,剛剛突破到海之境四重天,急追戚喲喲的腳步。
不過厲害的還要屬李昊然的大哥李昊天,今年二十一歲,海之境六重天圓滿境,如今在左武營任事,官拜少校。曾被城主戚無為送去邊境黑甲軍歷練三年,是近幾十年來雁城最年輕的一位少校。
院子中間,張小卒和李昊然東西方向面對而立。
張小卒拱手道:“白云城,張小卒,請賜教!”
“雁城,李昊然,請賜教!”李昊然拱手回禮,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道:“比武切磋,沒有一點彩頭,難免少了些味道。張兄可愿添點?”
“樂意至極。”張小卒高興點頭,道:“只不過我土老百姓一個,只怕沒有李公子看得上的東西。”
“有,你有。”李昊然道,“你輸了,就把聽雅軒讓給我。我知道,聽雅軒被喲喲姐轉到你們名下了。”
此一出,所有人頓時恍然大悟,知道李昊然為何非要和張小卒打一架了,原來是另有圖謀。
聽雅軒的事,今天早晨坐馬車來城主府的時候,周劍來和張小卒說過了。
“可以是可以,只是——”張小卒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