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無過不由得為沐九月鼓掌，眼底是滿滿的欣賞。

“你能看穿這一點，真不錯！我還以為，你已經被這里的榮華富貴迷了眼睛，迷戀這里的權利地位，不想回去了。”祁無過眼神清澈，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猶豫過，那就是要回家。

雪鳶說道：“沐九月說，這是我們三個人真正的試煉。沐九月的試煉是糖衣炮彈，我的試煉是九死一生。你的試煉是……”

“我的試煉是自尊與權力。”祁無過解釋說道：“我一過來就面臨一個困境。如果我對上位者獻媚，我可以過的很好，但是將活的毫無尊嚴。我選擇了自尊，我選擇了反殺。我這一路是靠著殺戮上位的，所以我如果要渡劫飛升，我的雷劫會極其的殘暴，我極有可能是尸骨無存。但是聽了九月的分析，我倒是覺得，我可能是散養的野豬，肉質鮮美，上界應該有人會喜歡。”

雪鳶說道：“這么說來，渡劫飛升并不是好事兒？那么，怎么那么多人還在拼命的修煉？”

“這不是因為信息通道不暢通導致的嗎？但凡有一個渡劫飛升過，又回來的人，說一說上面的情況，也不知道這么胡亂猜測。”沐九月說道：“別的不說，就我這晉級情況，你們覺得正常嗎？”

“一般來說，一個天賦極好的弟子，二十年能筑基，都能排進前五十了。筑基到金丹，那是指數級的困難，五十年金丹，這都能稱得上是天才。而到元嬰期，難上加難，很多人都折戟在金丹這一關，不是渡劫失敗被炸飛了，就是被人砍死，活不到元嬰。就算是運氣極好，就是修煉到了元嬰，沒有個二百年，是別想了。”

“但是你們看看我的晉級路。八歲筑基、十歲金丹、十五歲元嬰、二十歲化神，我今年才三十多，我已經是煉虛期了。這可是修真界啊！三十來歲剛成年啊！”

“就這速度，很難不讓我懷疑，上面有人在催促我快速升級，然后把我吃掉。說不定，吃掉我，他就能快速晉級呢？”

“我向來都喜歡用最大的惡意去揣測人性。雖然大家都是修真者，可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有惡劣，是人就有陰暗！”沐九月說道：“既然明知道這是個爛泥潭，我還沉浸其中，我瘋了嗎？”

“啪啪啪。”祁無過為沐九月鼓掌：“很好，非常好。”

“你也是這樣認為的？”沐九月問道。

祁無過點點頭：“我們三個人的試煉各有不同，但是都是針對我們的人性弱點設計的套路。沐九月你在現代，年輕的時候，處處不順，親情沒有，事業沒有，錢也沒有。所以這一世，給了你親情、友情、宗門、財富地位。”

“雪鳶上一世從刀光劍影中沖殺出來的，對自己的實力是最為看重的。你一來就被抹掉了所有的實力，讓你從零開始，讓你一次次的瀕臨崩潰，哪怕只有一次泄氣，你都會被徹底留在這個世界。目的就是要擊潰雪鳶的心理。讓她失去理智。”

“而我，我前世最看重的就是得到別人的認可。這一世，給到了。看，整個魔界，所有的子民都對我臣服，都對我癡狂。我如果沉迷在這個虛假的權利之中，我就會主動放棄回到現世。”

雪鳶沉著臉色說道：“真陰暗啊！”

“那個聲音說，我們經過了試煉，就能最終見到對方。我們現在是過了還是沒過啊？”沐九月問道：“還有我們怎么回去？當初我們是被吸進來的，總不能想辦法，再吐出去？”

“這個，不知道。”祁無過回答。

雪鳶攤手：“我的傳承里沒提過這個事情。但是，我在想，這個世界真的是虛擬的嗎？為什么我總覺得很真實，好像以前來過？”

“虛擬？誰說這是虛擬世界了？”祁無過詫異的看著沐九月。

沐九月的瞳孔一縮：“啥玩意？這不是虛擬世界？他們不都是npc？”

祁無過笑了：“原來如此！沐九月，你運氣是真好啊！原來你一直認為這里是虛擬的世界？所以才一直保持清醒？我說呢，一般人根本很難抵抗這種成功的誘惑。合著你把這里當游戲世界了啊！”

沐九月苦惱的說道：“本來我還挺沒心理負擔的，說走就走。你一說這是真實的世界，我確實是有些心軟了。我宗門里的那么多弟子，那么多親朋故舊，上百萬人依靠我生存。我要是走了，他們怎么辦呢？”

“所以，你還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