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有人知道,帝業景泰商場六樓,是個私人會所。
此時,男人挺拔修長的身姿,就站在六樓一扇玻璃前。
厲君赫今天這身從頭到腳都是黑,是暫時收起獠牙的猛獸,一旦被盯上,人連渣都不剩。
單向玻璃,外面看不見里面,但里面的人,能將樓下發生的一切一覽無余。
厲君赫深眸幽冷,鎖住樓下那個熟悉的小東西。
他在這里站了五分鐘,正好趕上這出好戲。
他親眼看著那小傻子是怎么一邊裝無辜,一邊下死手,然后又在掀起眾怒后,若無其事轉身走進洗手間……
“呵……”
厲君赫薄唇挑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
這小傻子,有點意思。
跟在厲君赫身后的唐澤也是目瞪口呆。
“她……她真不是傻子!”
何止不傻,還極聰明!
懂得借力打力,裝柔弱,下死手!
不過,這行事作風……怎么有點像那個人……
“裝無辜,說軟話,辦狠事……”男人低磁慵懶的嗓音自后傳來。
他上前兩步,跟厲君赫并肩。
男人挑眉側目,那雙極漂亮淡然的丹鳳眼里藏著兩分戲謔,看向厲君赫,慢條斯理地說完了后半句,“……這不第二個沈繁星么?”
唐澤大氣都不敢出。
也就孟家這位爺,十幾年的兄弟,有膽子敢在厲君赫雷點上蹦迪了……
厲君赫頭都沒回,冷冷甩出一個字:“滾。”
孟云舟從容不迫地理了下袖管,轉身,走出兩步,微微一頓。
“阿赫。”他語氣正經起來,低聲提醒,“她已經死了,這是事實。”
孟云舟沒等來厲君赫的回答,也不打算等,他提步就走。
“孟云舟。”厲君赫連名帶姓地叫他,頓了片刻,他低聲說下去,“被所有人都忘了,才算真的死了。”
他聲音低沉平靜,卻有股子令人頭皮發麻的平靜瘋感。
孟云舟走到電梯口,忍不住回頭。
厲君赫的身影仍停在原地,明明那么不可一世的人,卻仿佛被悲色籠罩,那種悲傷并不濃烈,卻如跗骨之蛆,一點點蠶食他的血肉,在他身體里扎根……不死不休……
孟云舟收回目光,不免唏噓。
而那個人,甚至到死都以為他恨她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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