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他太過自傲,太過自私,太過高高在上。

聽到柏延臣突然認錯,桑榆整個人怔在原地,有些委屈好像就在一瞬間上涌了。

他誤會她時,她沒有委屈。

他抽她血時,她沒有委屈。

他鞭打她時,她沒有委屈。

他抽她骨髓時,她沒有委屈。

他先救蔣思微的時候,她沒有委屈。

現在的委屈,與他無關,只是因為她自己。

她一向信奉清者自清,如果解釋無用,她就不去解釋,時間是臺很好的檢驗機,只要她能等,總會還她清白。

可真相回歸的時候,她也控制不住的難過和委屈。

看到桑榆怔愣在原地委屈的模樣,柏延臣才意識到曾經的自己是多么的殘忍。

他一直將她當成她無條件服從的下屬,當做一件為他所用的利刃,覺得失去她一個自有千千萬萬個趙榆,李榆,錢榆——

可在她離開的所有歲月里,他的心空空的。

空到任何東西都填不滿。

柏延臣從沒有嘗過這樣的滋味,他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情緒要如何處理。

他從小就被人背叛,在那黑漆漆的黑獄里待了整整五年,一人一槍闖出來的時候,他殺光了所有的親人。

看著他們在火光里掙扎的時候,他的心中只有無限的快意。

他的身旁沒有一個親人陪伴他長大,他不理解愛,不清楚愛,更不屑愛。

他將她和其他人放在同樣的位置,殊不知在最初的最初,他剛剛遇到她的時候,她就和其他人不同。

他的心在不自覺中,被她填滿。

又是他,親手一點點將她剜走。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