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御聞不再擔心,專心備戰杉永郡這一關。而沈棠從他這邊得知這位都尉跟渠清書院還有這一層關系,便想著改改作戰方案。
顧德打消她的念頭:“此人無法游說。”
院長親自出馬都不可能。
沈棠道:“我也沒想過游說成功。”
只是想小小地挑撥離間一番。
“首先,這位都尉的真實身份,應該沒幾人知道。如果我是那位國主,地方州郡有這么一個都尉,別說他在特定條件下能發揮出原有的實力,即便不能,我也會將他直接供起來,千金市骨是為了招攬更多人為己效力。”
沈棠從對方只是杉永郡都尉就能推測一點——知曉他身份的人肯定不多,至少不包括國主以及杉永郡郡守。在外界可查的戰績里面,這位都尉就是個上了年紀且天賦不高的平庸之輩,這輩子也沒打過幾場超出自身實力極限的仗,屬于能用但不是不可或缺。
上一任郡守被交戰流矢射中導致傷口潰爛而亡,現任的杉永郡郡守剛上任沒幾天。
時間短,二者不具備信任彼此的基礎。
夏侯御道:“此事就交給御吧。”
他跟對方說過幾句話,勉強有點情分。
沈棠否決夏侯御的請纓:“子寬不行。”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夏侯御并未對外公開自己出身,唯有一些收到招攬的舊友知道他重新修煉。杉永郡都尉要是認出他,不就知道他效忠勢力至少有一塊國璽。沈棠在中部的勢力只是一個地方軍閥,顯然沒有立國基礎。
過于可疑會讓他的處境更加危險。
此事便落到了顧德頭上。
沈棠還額外給他派了一件任務。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整段內容聽得他有點兒懷疑人生:“主公確信要這么做?”
沈棠狡黠笑道:“試試唄。”
這個戰術也是她第一次使用。
靈感源于海蜇精。
海產冰封之后可以拿來做生意,也可以拿來搞偷襲。沈棠打算派遣一些精銳混進進獻的淡水水產,敵人絕對不可能有防備。時機成熟,這些人正好能從守備松懈的后方出手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將城門打開,里應外合!
顧德遲疑:“可是……”
沈棠反問:“有容會對食物產生戒備?”
“……頂多懷疑食物被人投毒。”
而不是懷疑食物會大變活人。
在此之前,根本沒有人會將武膽圖騰拿來這么用,誰也想不到食材中間混了敵人。
更何況,還是一批被冰封的食材。
“這不就得了?”打仗么,講究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唯有老六才能笑到最后。
顧德:“……”
沈棠可惜道:“我要是早點兒想到這個辦法,以前許多仗能打得更輕松一些了。”
她也陷入思維僵局了。
顧德:“……”
莫名有些同情主公以后的敵人。
杉永郡掣肘沈棠勢力的同時,此地糧草運輸也成了麻煩,境內糧草早就開始緊缺。民間糧食飛漲,庶民只能冒著寒冷下河捕魚,甚至連郡內守兵也靠著這條路吃點葷腥。
境內河段魚類近乎絕跡。
下一批糧草還要半月才能運來。
外頭饑寒交迫卻不影響上層吃飽穿暖。
在這等情況下,一支怪異商隊的出現引起了各方重視。入城之時,馬車上的木桶全被扣留下來,打開一看,桶內全是冰塊封存的魚。各種各樣的河魚,看得人饑腸轆轆。
每條魚表面都裹著一層晶瑩冰雪。
守兵當即就找了借口發難。
為首的青年不緊不慢報上來歷。
守兵一聽便知得罪不起,將信將疑之下,把消息層層上報。杉永郡都尉正在練兵,心中想著營中軍糧短缺,正在發愁呢,帳下上報說有人送來大量食物,還說是他故交。
都尉乍一聽只覺可笑。
“又是什么花招?”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個故交是賣魚的?
本來不想見,卻在聽到對方自報家門之后改了主意:“渠清書院的學生?哪個?”
“學生顧有容,見過都尉。”
都尉實際年齡足有一百五十多歲,從外表來看卻只是一個須發皆白,左右臉頰帶著褐色疤痕的中年壯漢。身形魁梧且健碩,脊背挺拔,光坐在那兒都像是一座敦實小山。
“你何時成了賣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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