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管你就會令你命懸一線,那我肯定管你。既然不會,我自然是以大局為重。”沉棠這話說得理直氣壯,但還是不放心關心一句,“公西仇,你沒受傷吧?”
公西仇脫下鱗甲護手,伸出中指:“還好,要是來得晚了,傷口就愈合了。”
沉棠:“……”
武膽圖騰似乎知道她心思,木杖敲頭。
公西仇不解:“前輩,干嘛?”
武膽圖騰冷著聲音:“無禮。”
公西仇:“……”
原來前輩不是啞巴。
這倒也是,大祭司要學習的東西很多,除了各種悅神的祭神舞,還要會唱,啞巴可當選不了。不過對方也真冷漠啊,自己跟他說了這么多話,對方愣是一句不回應。
嘖,這個冷漠性格跟公西族畫風不同。
公西仇撇嘴戴上了鱗甲護手。
他心情不爽,自然要有一個發泄出口。
很不幸,黃烈撞槍口上了!
“這么多鬼玩意兒?”
經過激烈廝殺,黃烈帳下兩萬多重盾力士還余一萬四五,朝黎關城墻也有三四處大范圍崩裂,小范圍的損毀更是不計其數。若是正常情況,這種城墻再有一輪集中攻擊就能推倒,但架不住這個世界力量體系不科學。城墻崩裂也能用士氣臨時彌補加固。
你攻我守,你來我往。
城墻下,敵我尸體堆高了好幾層。
從雙方士氣來看,趨近平衡,略微偏向黃烈兵馬。畢竟剩下這一萬四五的重盾力士戰力保存相對完好,朝黎關這邊手段快要出完:“瑪瑪,黃烈的十六等大上造呢?”
高端戰力情況如何?
公西仇想抓來出個氣!
沉棠肩頭扛著鐮刀晃了晃。
那顆怒目圓睜的首級跟著左右搖擺。
“喏,在這里呢。手快有,手慢無!”
公西仇:“……”
挺好,天平已經傾斜己方了。
只是少了出氣筒,他的心情很不爽。
沉棠看著不知疲倦的重盾力士,很是傷腦筋:“一萬多頭豬都要抓很久,更別說一萬多個精力充沛、力氣變態的活傀儡了。我記得這些重盾力士身體的蠱蟲跟你們公西族有些關系吧?你們有沒有什么手段?”
大祭司沉默不,公西仇嘴巴叭叭。
“例如?”
沉棠:“讓他們身體蠱蟲自爆。”
“自爆不能,但能讓它們失控。只是蠱蟲失控,宿主也會跟著狂暴,發瘋起來殺傷性更大……”公西仇搖頭,說著又看向神神秘秘的大祭司,“也能讓它們沉睡。”
沉棠驀地睜圓杏眼。
“沉睡會如何?”
公西仇道:“被打回原形。”
這些重盾力士一旦失去蠱蟲帶來的強大增幅,不過是被透支大量壽元的普通人。
威脅性斷崖式下跌。
沉棠心下狂喜:“那就勞煩你了。”
一截木杖伸到她跟前,沉棠順著握住木杖的手,沿著手臂落向大半張臉被兜帽和陰影覆蓋的武膽圖騰:“神主,我也行。”
公西仇:“大祭司更精通控蠱。”
他對蠱蟲了解不多,制服手段也是簡單粗暴,通過體內的蠱王強行震暈周遭范圍內的蠱蟲。雖說重盾力士身上的蠱蟲不強,但積沙成塔,一萬四五的蠱蟲聯合也恐怖。
一個不慎,他就有被反噬風險。
即便成功了,那些蠱蟲昏迷時間也短。
若是大祭司出手,自然更穩妥。
即便是蠱王,本質也是蠱蟲。蠱蟲碰見蠱蟲就會敵視廝殺,所以公西仇的手段要冒點兒風險。反觀大祭司前輩就不同,他的神力對蠱蟲而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他們還會很多催眠蠱蟲的秘術。
用蠱蟲對付公西族就是火上澆油。
沉棠:“……”
沒想到重盾力士的克星就在她身邊。
“那就麻煩你了。”
戰場上,誰也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伴隨著武膽圖騰口中吟唱艱澀難懂的古怪音調,無數帶著生機的綠色光粒猶如雪花紛紛揚揚落下,覆蓋半個戰場。伴隨著光粒沒入身體,上一秒還殺氣騰騰,沒痛感的重盾力士抱著傷口慘叫出聲。原先堅硬如石塊的肌膚也軟成紙。一刀下去,刀刀見血。
高亢士氣勐地停滯。
康季壽見狀,即刻指揮僅剩的八尊巨人。殘余巨人雙臂擋在面前,正面迎向潮水般涌來的各式攻擊,以悍勇無畏的姿態殺入重盾力士軍團中心,用盡手段搗亂陣型。
與此同時——
趴在林風肩頭的一截尸人藤猶如見鬼般,滋熘一聲滑到林風背后,藤蔓細顫,好似感應到什么恐懼之物。用來彌補城墻裂縫的其他尸人藤也在張牙舞爪……
林風生怕它們失控傷及己方。
出手用文氣鎮壓它們。
只是剛觸及,便有一種類似恐懼的情緒從尸人藤傳到林風身上,她一怔。
草木之物也有情緒?
不待她多想,她又驚愕發現重盾力士反常——原先不能造成多少傷害的靈,這會兒能攆得他們哭爹喊娘。不多時就被氣勢如虹的己方兵卒殺得毫無還手之力……
“不是說這些活傀儡不會疼?”
之前也沒聽他們嚎叫過幾聲。
直覺告訴林風,這跟天空落下的綠色光粒有關,她忍不住伸手去接。看著光粒沒入肌膚,一股略有些熟悉的氣息在經脈流淌,頃刻,與她本身的文氣融為一體……
“好純凈的生命氣息……”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