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成宇的表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慌張,嘴唇都在發顫,手指捏緊,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但是陳博雅從告訴他這個消息的時候,就一直注意著他的表情,沒有放過一絲一毫,他現在已經百分百確定了。
吳成宇絕對向老爺子下手了,但是手段被老爺子看穿,被將計就計了。
“陳博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爺爺能醒來,我高興都來不及。這幾天,他老人家在醫院,公司群龍無首,我作為吳氏的繼承人,幫忙管理公司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吳成宇僵硬地笑了笑,抬眼和陳博雅對視:“好了,你該說的已經說了,這幅畫與我無關。出去吧,我還有工作要做,做完工作,我就要去醫院看望老爺子,你不要打擾我。”
這是要趕人了,證明吳成宇心虛了。
陳博雅意識到這點,唇角的笑容越來越諷刺:“那你就慢慢工作吧,就是我沒想到,你聽到老爺子要醒來的消息,竟然還這么淡定,我還以為你對老爺子感情很深呢,看來我高估你了。”
說完,不等吳成宇回答,拿著自己的畫就往外走。
該傳達的他確實已經傳達出去了,吳成宇如果有什么想法,估計得到消息后很快就會行動,接下來就等著他入甕了。
只不過……
陳博雅看著手里已經被毀了的畫,表情陰郁。
這幅畫確實花了大價錢,是他用心給老爺子找來的,太可惜了。
吳成宇讓人毀這幅畫的原因,他也知道。估計是以為他要用這幅畫去討好黃東。
除了老爺子,黃東是吳氏擁有股份最多的董事,只要能拉攏他,基本上地位就能穩固了。
而黃東有一個人盡皆知的愛好,那就是喜歡書畫。尤其是他對何銘大師的畫作極其推崇,簡直可以說是何銘大師的頭號粉絲。
也難怪吳成宇會用這么下作的手段毀了他這幅畫,還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陳博雅回到自己辦公室沒多久,他就聽外面的員工議論,說吳成宇剛剛急匆匆地離開了公司,表情十分嚴峻,都在猜測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陳博雅冷笑了一聲,他能有什么事,不過就是去確認老爺子的情況去了。
卷軸在桌上攤開,上面那條墨跡怎么看怎么礙眼,陳博雅心里煩亂,正準備將卷軸收起來的時候,突然動作一頓。
他記得,霍子彥的老婆白洛洛,她之前在林家的宴會上,送給了林亦然父親一副何銘老先生的畫作,還當場視頻,證明了自己是何銘老先生的徒弟。
陳博雅眼神一動,他可以去找白洛洛幫忙修復畫作,吳啟辰現在也在霍家,正好可以用這個借口去和他見面,共同商討之后的對策。
這簡直一舉兩得。
說干就干,陳博雅當即拿了畫作,走出自己辦公室,來到員工的辦公區,特意走到吳成宇的人附近,對助理道:“我要去趟霍家,找白小姐去修復一下何銘老先生的畫作,公司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打電話給我,我會立刻趕出來。”
助理點頭應了下來,陳博雅余光瞥到那名員工在偷偷摸摸發信息,唇角一勾,拿著卷軸光明正大地離開了公司。
……
陳博雅猜的沒錯,吳成宇離開公司確實徑直去了醫院。
他先是聯系了自己派去的負責盯梢的手下,直接詢問這兩天老爺子的動靜。
手下道:“這兩天,老爺子的病房確實多了幾名醫生,有幾個是外國人,一天來來去去進去檢查好幾次,但是并沒有明確說老爺子會清醒,我們目前只打聽到這些。”
吳成宇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偷偷給老爺子下的藥,都是加速腎臟衰竭的藥物,一旦出現問題,基本是不可逆的,很難治好,頂多就是吊著人的性命而已。
他將手下打發走,臉色陰郁地站在原地,思量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做出焦急的模樣,朝老爺子的病房沖了過去。
吳成宇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一群醫-->>生從老爺子病房里出來,他連忙撲上去,抓住其中一個醫生,聲音著急地問道:“醫生,我爺爺的病情怎么樣?他什么時候能醒?”
醫生本來就是老爺子找來做戲的,見吳成宇這模樣,也痛心疾首的搖了搖頭,嘆息道:“我們和國外的幾個專家研究了老爺子的情況,他年紀比較大,身體狀況比較糟糕,治愈是不可能的,我們只能盡全力去救治他,讓他盡早清醒。”
旁邊的一個醫生接著道:“這幾天給老爺子試用了國外的新藥,效果很不錯,估計過不了多久,老爺子就能醒過來了。”
吳成宇聽了這話,心沉到了谷底。
送走了醫生后,他站在病房門口,眼神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