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真的很大,凜冽的北風一直透過衣服的空隙往脖子里灌,白洛洛縮著脖子,臉被凍得通紅,嘴唇烏青,牙齒冷得直打顫。
鞋底踩在雪地里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白洛洛拉著行李箱的手已經被凍得沒有了知覺。
四周寂靜極了,人聲、車子的聲音都沒有。
也是,這么大的雪,除了她這個被趕出門的棄婦,還有誰會出來。
這一片寂靜,讓白洛洛回想起三年前那場改變她人生的車禍,每次想起來晚上都會做噩夢的那場車禍。
她不是一個天生的瞎子。
三年前,她才剛剛大學畢業,爸爸接她回家,為了早點見到媽媽,他們連飯都顧不得吃,更別說喝酒了。
她已經記不起當時的細節,只記得爸爸趴在方向盤上,額頭上的血不斷往下流。她暈倒被人救出來,醒來就發現眼睛看不見了。
爸爸死了,她成了瞎子,媽媽受到打擊一病不起,家產全部被親戚搶光了,連房子都給占了,將她和重病的媽媽趕出了家門。
就是這么一個大雪天,她抱著媽媽跪在雪地里,求路過的人幫幫她。
可是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
她抱著媽媽從白天等到了黑夜,那天的雪也像今天這么大,風也像今天這么冷。
她解開衣服,把媽媽摟進懷里,自己冷得發顫還想用自己的體溫讓媽媽暖和起來。
她已經沒有了爸爸,不能再沒有媽媽了。
那時候她想,只要能救媽媽,讓她干什么她都愿意。
盡管這樣,媽媽的體溫一點點往下降,在她最著急最崩潰的時候,是霍子彥將她從絕望的泥潭中拉了出來,硬生生闖入了她的世界。
白洛洛永遠不會忘記,霍子彥寬大的手掌,溫熱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