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在得知他有意向出國留學時,也主動為他找了數家富豪圈中爭相追捧的國外私立名校,那些所謂的貴族大學首頁大多千篇一律這樣,可‘爸爸’卻不知道,他要找的并非是一所師職苛刻、學子莠良的大學,他一直在追尋的是那場雨夜中踏御暴雷的神祇,和那個男人背身時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的西褲擺角。
憑借他的直覺,卡塞爾學院必然不可能是一所司空見慣的簡單學院,那一晚的情勢中從男人的嘴里說出這個學院的名字,足以見得這所學院隱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東西。能被稱為瘋子聚集的地方必然能接受他那晚見到的瘋狂的一幕幕,為此尋找著瘋狂的他也不惜成為一個瘋子,一個被世俗質疑的瘋子,放棄遠大前程和美好未來,不顧一切地沖進一個個雨夜里向著那個男人的過往一切狂奔。
憑借楚子航的家境和本身實力,他的選擇不只限于私立的名校,憑借他的成績和綜合素養就算靠硬實力考試都能考上任何一所常青藤學院,他試圖拿過卡塞爾學院與那些常青藤學院的入學難度相比,可到頭來他卻發現自己甚至不清楚這所學院的入學條件究竟是什么,表面看起來就是一所私立貴族大學,可湊近了卻發現有關它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蛋殼般的薄膜,從外往里看只像是霧里看花。
拋去了從互聯網搜索引擎得到卡塞爾學院的信息,楚子航將搜索目標放在了周圍的交際圈上,盡管平時作風的緣故他本身的交際圈很小,作為當地企業家鹿天銘的獨子,他的交友圈又可以很大,只要他自報家門大多的圈子都愿意為他敞開大門。
在各種圈子里搜集了數個月的情報,楚子航逐漸勾勒出了卡塞爾學院的一些輪廓,知道這是一家位于美國境內伊利諾斯州五大湖區芝加哥遠郊的私立大學,校徽是一顆半朽的世界樹,據說和芝加哥大學是聯誼學校,細問具體的地址街道門派卻沒人能說出個一二三。
不過有人提過每年盛夏時它們都會在密歇根湖上進行帆船沖浪比賽,并且每年都捧下冠杯,這倒是讓楚子航有一段時間以為過卡塞爾學院是體育學院,為此讓‘爸爸’帶著全家去海邊度過了一整個暑假,在此期間在當地學了幾個課時的帆船運動和沖浪技巧,被授課的黑人老師豎著大拇指夸贊他第一次玩重板就能在浪尖上保持平衡,幾年沒有見過這么有天賦的人了。
只是可惜帆船沖浪大成后他依舊沒有找到卡塞爾學院的門路,那顆半朽的世界樹隨著時間也在他的心中逐漸發芽、茂盛,枝繁葉茂后黑云般的枝葉打下沉重的陰影遮蔽在他的心頭。
他一度想過放棄找尋這所海市蜃樓般的大學,可每個大雨夜的沉重和宿命感又將他的記憶喚醒,大海邊的堡壘沖散多少回依舊重筑一新,每次大雨時他都會重復地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機械式地搜尋卡塞爾學院的名字,有些魔怔,但更多的是難以抒發的苦楚。
手機上的聯系人劃到了最后一個,點開后對方的回復是傾力向他推薦某所位于德國的私立大學,他只是看了一眼回復了一句謝謝,就將會話刪掉了。
他呆呆地在雨打芭蕉劈啪作響的窗戶邊坐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挪動手指點開了一個聯系人,進入了和他聊天的歷史頁面,在上面有著一句跨別幾乎半年時長的聊天記錄。
長達半年的時間里,他無數次地重新聯系對方未果,一切的質詢和問候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有效的手段能在互聯網上找到他,他甚至都以為這個賬戶的主人遭遇了不測,頭像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再亮起了。
即使他問詢著身邊的人,找到了對方曾經居住的地方,也只得到了人去樓空的房屋,可盡管如此這個聯系人卻也成為了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找尋卡塞爾學院的理由,只因為對方與自己最后一次交際留下的那句話。
“不要來卡塞爾學院,這學院里都是一群瘋子!”
雨糊得公交車玻璃上倒映著手機中的字跡,在聯系人的備注id只有簡單的兩個字。
林年。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