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將曉,沉靜的軍營中忽而越過一道身影。
吳三戴著滿身風霜,面色匆匆的沖入主帳。
“稟陛下,城中情況均已探得,但恐形勢不妙。”
陳銘本就小憩,聞聲第一時間掀簾而出。
“怎么回事?”
“城門各處守衛加起來約莫有數萬人,城中來往巡防的人,零零散散加起來也有幾千。”
“丁家篡位之后應該是極為恐懼,皇宮守衛日夜不休,唯恐有人反叛,同時還將朝中大臣們居所也守衛起來,很難接近。”
“除此之外,最關鍵的是,關押曾邑他們的大牢處,巡衛十分嚴密,且牢門深鎖,我們怕是難以插手。”
陳銘輕呼一口氣,端起桌上涼茶一飲而盡。
他眸光冷硬,還帶著夜中散不去的鋒芒。
魏興也掀簾而入,搖頭嘆道:“吳三所不錯,末將派了三批人,分別嘗試潛入大牢之中,可惜都以失敗告終。”
“照您昨日所說,怕是行不通,想要不驚動城里的守衛闖入大牢,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陳銘放下茶盞,靠坐在椅子上,靜靜聽著二人所說。
“走不通——”
“秘密行事走不通,干脆就不遮掩!”
魏興眉頭緊皺,大為不解,“陛下的意思是?”
“難不成我們直接攻城?可您昨日不是說過,這般行事于我們不利嗎?”
陳銘輕笑一聲,“不利不過是擔憂百姓們反抗,可若是他們知道所效忠的皇帝乃是篡位者呢?”
魏興愣在當場。
吳三也曾說過,這些都是小道消息傳出來的,百姓們并不知曉,可能只是覺得近日城中守衛加多。
可若是將此事散播出去呢?
百姓們一旦得知真相,勢必不會再任由他們如此下去。
想及此,魏興卻又搖搖頭。
“可是百姓們手無寸鐵,即便是反抗,只怕也不會有多大效果。”
“何況沒有領頭人,靠我們來宣揚此事,百姓們怕是不會輕易買賬,終究靠此法只是一個小小計謀罷了。”
陳銘拍案而起,唇角微呡。
“誰說僅靠他們?”
“再說了,此事由我們出頭自是不合適,不過不是還有大牢里的人嗎?”
“陛下是說,要曾邑來牽頭,在城中宣揚此事?”
魏興恍然大悟,自自語,“是了,曾邑可是他們南楚的大將軍,再沒有比大將軍更可靠的人了。”
陳銘負手向外走去,“不錯。”
“可我們又該如何救出曾邑?”
“大鬧一場,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趁機營救。”
“魏興!即刻整兵,今日我們便攻城!”
魏興正了身形,心有猶疑,“直接出手,我們損失恐會非常大,陛下三思啊。”
陳銘拂袖轉身,“誰說朕真要拿下翎泗城?”
“這等事,自是留給他們南楚的人更合適。今日攻城,那逆賊定然心存惶然,勢必調集所有兵力守城,如此大牢處守衛空虛,正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魏興頓時拍手,連連贊嘆。
“陛下所甚是,末將愚鈍!怎么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所謂調虎離山,如此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救出他們,到時候由曾邑出面,城中定然人心大亂,根本不用我們出手。”
“陛下放心,末將這就整兵,即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