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咕嚕嚕”一道車輪聲響起。
匆忙趕來的人群出現在視線之中,一個自東而來,一個自北而來。
雙方在酒館外一見,俱是冷笑一聲,再也沒了往日的寒暄。
“教皇久等,本王(朕)來遲了。”
陳銘放下酒盞轉身,音中似是帶著笑意。
“不晚。”
“聽說二位要來,周遭的人一早便盡數退開,如此靜謐之處,難得呀。”
面具下似是傳來一聲輕笑,“二位可要抓住機會了。”
終于能一雪心中憤懣,萊蒂斯毫不留情,根本顧不得與陳銘多,直接揮手,一張打在古納臉上。
“你個混小子,不知好歹!本王給你機會,你竟敢反過來轄制本王!”
“怎么樣,大夏皇帝這位子你坐的暢快了?舍不得下來了?”
“既然是狗,就該好好當狗,一只狗也敢肖想至高無上的位子,就不怕粉身碎骨嗎?”
這一掌用足了力氣,直將古納打的嘴角鮮血直流。
赤紅的血自嘴角流下,洇濕了衣衫前襟。
古納抬手一抹,正見手上滿是鮮血,奪目而絢爛。
他勾唇一笑,與陳銘一般模樣的面頰上忽的綻出一抹狂妄至極的笑意來。
唇角裂開,牽動傷口,血流的更加洶涌。
他卻仿佛人生第一次露出這般笑意,暢意之中夾雜著三分來自地獄的嗜血之息。
連萊蒂斯也被他這笑震了一震,剩余的話盡數咽入口中。
古納諷刺一笑,“狗?”
“狗又如何?如今我還不是當上了另一個國家的王?”
“誰說身份低賤就不能做王?”
“哦,對了,還得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呢,我親愛的王!若不是你,我也難以達到現在這個能跟你抗衡的位置。”
一條最為卑微下賤的狗,若是有一日嘗了這權勢的滋味,必定心生貪戀。
早在定下此計之時,萊蒂斯就該想到這個后果。
可錯誤已然鑄成,如今卻是覆水難收。
萊蒂斯愣怔一瞬,臉上忽而受了一掌。
古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甚至連動三掌,仿佛要將畢生的憤恨盡數發泄出來。
刺骨的疼痛傳來,萊蒂斯捂著臉頰,連連后撤,眸光冷冽而嫉恨。
“你你你——反了你了,敢對本王動手!”
古納解了恨,身上的那股痞勁兒才終于全然顯露出來。
他冷笑連連,步步緊逼,“反?”
“呵!從我登上這個位置的那天,早就反了!”
“這天下為何不能反?難道我們生來就是奴隸,一生就該被你們掌控嗎?”
他近乎嘶吼起來,啞著嗓子道:“不!我不服!”
“今天我就要改了這結局!”
說罷他雙眸大睜,盡是癲狂,雙手便要向萊蒂斯頸上掐去。
這一沖,帶著十足的恨意,一旦得手,必定至死不休。
萊蒂斯跌倒在地,雙腳不住的蜷動。
眼見著古納逼近,驚恐之余,萊蒂斯眼角忽而映入另一道身影。
身著白衫的教皇居高臨下,不露哀喜,正立在一旁。
他掙扎著跑向陳銘,“教皇,教皇救我!”
“殺了他,快殺了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