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眾人俯首行禮完,透露著白光的簾子后,傳出一道溫潤的聲音:
“凡我教眾,皆需遵從教義,以向善省己為立身之本,今本教代圣主前來,見者皆與福報。”
說罷,眾人只覺眼前一陣煙霧升騰,轉瞬之間,內里的身影消失不見。
再一愣神,才發現早已遠離先前所在。
酒館中漸漸安靜下來,民眾們帶著心中的火光,四散走向各方。
內里簾子后,陳銘總算得了空能稍稍歇歇。
“如何?此處可夠開闊?據聞陛下嗜酒,各處有酒的地方他必然光顧。”
法爾曼掀簾而入,搖了搖頭。
“已經是第三日了,照教主的吩咐,四處散播了消息,不過借著慰問教徒的名頭,終究還是有所不便,每日終須打發時間來見他們。”
“也看了幾處最受歡迎的酒館,不過陛下一般都是派手下前來,卻很少親自出現。”
陳銘咂摸著口中的酒,卻毫無不耐之色。
為尋得合適的時機地點讓古納和萊蒂斯相見,陳銘便借了見教眾的名頭,借機四處查探,又不會引人注意。
不過目前看來,尚未尋得合適的地方。
除此之外,還需想法子調離萊蒂斯,著實是一番大工程。
“今日天色已晚,只能等明日繼續找了。”
法爾曼嘆了口氣,“教主運籌帷幄,也莫怪老朽潑涼水,實在是一日日這么找下去,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
眼見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陳銘起身向外走去。
“莫急,時機總會有的。”
說罷他便踏入車駕中,一路向王宮內走去。
路程稍遠,待回到王宮圣庭所居處,周遭已是黑漆漆一片,唯有不時響起的幾聲鳥鳴,似在控訴這冰冷的黑夜。
陳銘仿佛毫無所覺,沿著燈光一路走入殿內。
銀色面具冰冷似水,泛出幽幽冷光。
一日的疲憊潮涌般襲來,陳銘深呼一口氣,便要摘了面具坐在茶桌旁。
手指剛一探上面具邊緣,卻忽而一滯,眸光冷光閃過,帶上兩分殺意。
陳銘轉手拿起茶盞,“砰”發出一道清脆的響聲。
壺蓋橫亙入床榻邊的柱子上,入木三分,震得整個床榻都搖搖晃晃。
火折子剛好擦亮,露出一雙深藍的眸子來。
卻在這一瞬,陡然落地。
火光搖晃兩下,“噗嗤”一聲,終是跌落在地,重又陷入黑暗之中。
這才聽得一道低低的啜泣聲,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盤,正落在陳銘心間,有如貓兒在心中不斷抓撓。
未曾察覺到敵意,陳銘才將火折子撿起重新點燃。
面前才顯露出女子的模樣來。
卷曲的金發,被碧色的瑪瑙攏在頭頂,旁側垂下兩顆小巧的白色珍珠來,與那翠色水滴狀耳環相映成趣。
頰邊兩顆滾落的透明淚珠,恰落在那小小的紅痣上,別有三分趣味。
被這火光一照,女子才回過神來,一眼便落在陳銘面上的銀色面具上,慌忙俯首行禮。
“愛麗絲見過教皇!”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