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云逐漸向島上匯聚,晝色漸短,夜色降臨。
刑場上,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大哥,都晚上了,該不會有什么動靜了,我去看看,把那異教徒抓過來,等明日實施火刑。”
隊伍前首那男子擺了擺手,“是時候用飯了,天兒冷了,吃完飯再去吧。”
說罷前方便有一隊人,專帶了食盒過來,招呼眾人用飯。
飯菜香氣飄到鼻端,陳銘腹中也不由得響了一聲。
然而他的雙眸卻陡然變得銳利,一絲目光也未曾停留在飯菜上。
照這些人所說,看來馬上就能見到沐歌了!
果不其然,前后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先前說話那人便轉身離去。
遙遙的,只見他的身影消失在刑場西邊的盡頭。
陳銘默不作聲蹲守原地。
忽而聽得一聲痛苦的嗚咽,極為隱忍又極是痛苦。
陳銘卻忽的變了臉色,朝著聲音來處看去。
曹沐歌雙手被縛身后,眸上覆著黑巾,旁邊那人揮鞭正落在她身上,口中還罵罵咧咧。
“臭女人,就因為你老子大半夜還要勞動,可惡的異教徒,別想用你的眼神蠱惑人心!”
“再敢亂動,小心你的狗命!”
陳銘不由得攥緊了雙手,目眥盡裂的盯著動手之人。
曹沐歌向來錦衣玉食,最是尊貴,即便落難自己也從不舍得讓她吃苦。
可眼前這人竟動輒打罵,粗魯不堪。
僅僅一日的時間,還不知沐歌受了多少的苦!
“再等等!朕一定救你出來!”
陳銘不得不掐了掐手心,讓疼痛拉回一絲理智。
倘若現在貿然出手,非但救不了曹沐歌,反而會讓兩人全部陷于危險之中。
但場中守衛之人怕是沒那么容易放松警惕,還得想個法子調開他們注意力才是。
而曹沐歌緊接著便被關在刑臺之下的囚籠之中,雙手吊懸在空中,極為痛苦。
囚籠之外一把大鎖,守衛砰的一聲將大鎖扣上,十分兇駭的轉身。
若想救出曹沐歌,必得先拿到鑰匙,才能不動聲色,不驚動眾人。
沉默片刻,陳銘將手放在身旁的錢袋上。
即便是宗教信仰不同,但人的貪婪本性卻如出一轍。
他轉手抓起錢袋中的銀子,看準目標,一把朝著拿鑰匙的侍衛前方扔去。
嘩啦啦!
夜色之中只覺銀光閃過,細碎的光影落在面前土地上。
“什么人?”
守衛已然蓄勢待發,手緊緊抓住刀鞘,一瞬便能利劍出鞘。
然而除了一陣海風簌簌的聲音,再不見絲毫動靜。
地面上卻依舊銀光閃閃,刺人雙目。
旁邊的火把熊熊燃燒,暖黃色的火光中,漸漸照亮了地面的東西。
一粒粒散碎銀錠子就散落在眼前,隨著火光躍動銀光也不停閃爍著,似是散發出誘人的銀子香,惑人上前。
只這么稍稍猶豫一瞬,身旁的人同樣也聽得動靜。
十多名守衛們眼神一對,旋即迸發出火光。
幾乎是同一時刻,眾人腳下抹油,同時向前奔去,爭搶著匍匐在地撿起失落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