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衣人一雙隼目盯著,陳澤不自覺的想后退。
“尚未喪命?”
黑衣人猛然開口,依舊是嘶啞的聲音,話中卻帶著殺意,仿佛下一刻便要將陳澤作祭。
陳澤連忙開口:“還沒死,但是應該活不過今晚了。”
隼目男子眉頭似是微微皺了皺,顯出一絲不耐煩來。
分明白日里稟報的是已經瀕死,怎過去如此之久還未聽到死訊?
這等關鍵時刻,可是容不得一絲馬虎,必須要確保狗皇帝能死才是。
他隼目一轉,不容置疑,“你,進去看看。”
陳澤雙目大睜,立時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前方擁擠的人群,連連擺手拒絕,“不不不,不行!”
“本王乃是本宗親王,皇帝生死未明,一旦進去,那可是違逆之舉,本王這么明目張膽,不等進去就要被他們拿下。”
“我不去,你另外找人去吧。”
說話間,陳澤腳底抹油,便想想一旁奔去。
奈何身旁兩人皆是身負武學之人,豈會容他輕易逃脫?
面縛黑巾手下只輕輕伸手,風中一道殘影飄過,眨眼間陳澤便被人提溜住后脖頸,稍稍用力便能捻斷。
“掌教讓你走了嗎?”
“再敢耍滑頭,小心你的狗命!”
陳澤苦著臉笑了笑,“哪有哪有,本王只是腳疼,不過移了移位置罷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本王要走了?”
“本王可是很樂意為掌教大人做事的。”
隼目男子一掌拍在陳澤肩頭,面上泛起笑意:“是嗎?”
陳澤自然連連點頭。
“那就好好進去看看,我要你親眼看到狗皇帝死。”
話雖是輕描淡寫,可那壓在肩頭的手掌,卻帶著奪人性命的力道,直將陳澤痛的說不出話來。
“掌掌掌教大人,我實在是不敢進啊,門口這些人不會放我進去的。”
“再說了,”他又囁嚅道,“萬一他沒死,被他看見,本王小命休矣啊。”
壓在肩頭的力道瞬間加重,隼目男子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既如此,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
掌變換為爪,一瞬按上陳澤頸間,未等爪尖落下,他連忙點頭,“我去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掌教大人就放了我吧,我就是冒著性命之危,也一定進去好好看看。”
隼目男子滿意的收起右手,轉身一步踏入空中。
“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事成后城東來悅客棧,本座親自為你慶功。”
兩人離去,陳澤沉重的嘆了口氣。
饒是再花天酒地不作為,但他也知道,每逢這種時候,皇權更迭,都是血流成河之時。
雖是應了陛下的旨意,要打探白蓮教的意圖,但如今百官震驚,亂作一團,正爭論不休,倘若自己上去,定是鐵靶子一個。
這種時候貿然露頭,即便有陛下在自己身后,這些個大臣,恐怕唾沫星子也能將自己淹死。
就算自己貴為親王,不必在意這些人,但眼下局勢混亂,說不得何處就會冒出個人來,貿然進去尋陛下,實在是危險至極。
然而白蓮教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單就如此場面他們仍然明目張膽出現,便足以說明他們無所畏懼。
陳澤捏了捏額心,雙目狠狠一閉,旋即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