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世亮率左右二使,并何秩,同時俯首應聲,當即歸去。
“臣等(末將)領命!”
大臣們神色凜然,心中又多了些忐忑。
監察司乃是陛下新立,雖然明面上是彌補吏部不足,但實際上正是陛下監察百官之用。
范世亮范大人又素有剛正之名,最看不得有人以權謀私,此番出手,只怕至死方休。
而何秩更是跟隨陛下日久,手上多多少少沾了些陛下的行事作風,又是陛下親衛,更是折不斷的鋼脊。
手下匯集眾多能人,一旦出手,只怕鎮遠侯兇多吉少。
想及此,大臣們又放下心來,看來先前一番推諉當是起了作用。
“丞相,這些個供詞,就煩勞您好好清點清點。”
“是,陛下。”謝興俯首應聲
隨后陳銘又轉向眾人,“至于你們,奏折上的事,添了幾分油加了幾分醋,朕自會一一理清。”
“念在爾等知錯就改的份上,責罰減半,俸祿罰沒一年,望爾等靜思己過,切莫再犯。”
心中的大石終于落地,大臣們總算松了口氣。
“多謝陛下,臣等定好好思過。”
“都下去吧。”
大臣們躬身行禮,彎著脊背退出。
韓靈面帶憂愁,徑直朝著殿首走去。
陳銘兩步走下高臺,扶著韓靈道:“朕知道母后要說什么,不過現在大臣們皆是如此陳說,總不會是空穴來風,查一查總是好的。”
“若是鎮遠侯當真有冤,朕也絕不會冤枉了他。”
韓靈腳步一頓,抬起頭,十分認真的說道:“若果真如此,陛下當真要處理了侯爺嗎?”
扶著韓靈的胳膊被攥緊,察覺到上面傳來的力道,陳銘低頭便從韓靈面上看到弄弄的擔憂。
陳銘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聲音低沉:
“若真是如此,朕自然不能徇私枉法。”
“陛下不可!”
豈料韓靈竟掙開陳銘,語中十分激烈。
陳銘勸慰的心思轉瞬化作烏有,面上也帶上一分冷色。
“母后難不成是要幫著外人不成?”
“這大夏的江山都要被他們搬空了,母后竟然要包庇他?”
韓靈嘆了口氣,“怎么說他與陛下也是有著血肉之親,就算是真的犯了錯,陛下也總該念著親情,饒他一分。”
“誒,想先帝在時,還與他十分親厚,朝中也尚有許多大臣世家們,都還站在他背后,若是你貿然出手,定會惹來他們不滿,平白落人口舌啊。”
“母后也非是要阻攔你,只是咱們母子終歸只有父親和大哥支持,勢力單薄,倘若再惹了那些勛貴,皇兒你的路,怕是難走啊。”
韓靈一雙烏黑的眸子中,如濃的化不開的墨一般,靄色沉沉,又滿含擔憂。
看著面前飽經風霜的臉頰,陳銘不由得心軟了下來。
“母后放心吧,朕這位置靠的可不是那些個大臣勛貴,只要一心為百姓,終究會有人砥礪相助。”
“那些個害蟲,朕也會一一揪出!”
韓靈眸中微光閃動,激動難抑。
“只要皇兒能保全自身,母后就放心了,皇兒定要以自身為重,切莫沖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