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此等生死之險,大臣們面上終是現出一絲恐慌。
桌案上摞著厚厚一疊奏折,足見此次事態嚴重。
一些個膽小怕事者,自然不愿與眾人同生共死,冒著惹怒圣顏的危險,連連叩首求情。
“微臣知錯,還請陛下看在微臣主動認錯的份上,饒臣性命啊,求陛下開恩。”
有人出頭,自有大臣緊隨其后,眾人接連不斷的開口求情。
陳銘手指輕輕在奏折上拂過,“都說說吧。”
話問出口,語中顯見是沒了先前的盛怒,大臣們心中一喜,接二連三開口承認罪行。
“下官曾收受董記鋪子的賄賂,掩下他們摻假的行為,他們賄賂的銀兩實在是多,下官一時沒忍住,下官知錯。”
“還有微臣,微臣只是多收了兩成稅款,一家也就多了那么一兩銀子,成交國庫之時微臣昧著良心將稅款留下。”
“請陛下明鑒,下官只是一時鬼迷心竅,不該伙同連大人欺上瞞下,請陛下寬恕。”
眾人七嘴八舌,倒是與奏折上所說八九不離十。
但陳銘卻慢慢皺起眉頭,再次打開面前的奏折,多封奏折攤開在面前。
這些個大臣們的貪污分布在各行各業,以權謀私,但最終卻都會涉及到一個問題——貪贓的款項乃為官銀,如何能不知不覺的流入他們府中?
每批鑄造的官銀都有不同的印記,而每年鑄造數量都有一定限度,故而市面上流通的銀兩數量都是一定的。
新近發行的官銀只要流入市面,必定會有跡可循,可這些個人貪污得來的銀兩,竟是不聲不響。
但在眾人的描述中,陳銘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線索——賭場!
大臣們提到的賭場有三處,分別為聚華賭場,興隆賭場,陽明賭場。
雖則三個賭場分布在京中不同地方,但通過秘衛的消息,這三處背后的主人其實是同一個——鎮遠侯陳澤。
不止如此,賭場若想支撐起這么大的手筆,將所有銀子流通后進入合法渠道,畢得有人在背后作支撐。
巧的是,與銀子相關的場所——錢莊,就陳銘所知,京中竟還有半數歸屬于鎮遠侯。
若是賭場將銀子流入錢莊,再與每年新流入的銀子進行交換,豈不是正好解了這銀子的危機?
朝中這些官員,有許多乃是科舉之時選用而來,照理來說不該為蠅頭小利便迷失自我,更何況得來的錢財想要處理也十分不易。
可如若是鎮遠侯在背后支持,以他的實力,五代留存下來的力量,必有這版的財力和人力支撐起這一切。
陳銘眸中冷光閃過,抬頭確認:“幾門既說錢財貪污而來,可這銷贓之事如何進行?”
此一出,眾臣心照不宣的不辭看了一眼,又諱莫如深,十分有默契的低下了頭。
“回稟陛下,城中錢莊繁多,微臣等手中不過是一些微末錢財,只要給錢莊些好處,自然可以處理完。”
“臣等悔不當初,不該沾染貪污一道,懇請陛下開恩。”
陳銘冷笑一聲。
這些個官員竟還敢狡辯,城中錢莊乃與朝廷交接,人手皆由內衛把控,若不是有人撐腰,那么些錢財,如何能撼動錢莊的人?
別說區區六品小官,便是三品大員,膽敢與錢莊交易,只怕第二天消息便會呈報到面前的桌案上。
除非是這錢莊乃是朝廷分與眾侯-->>爺的產業,除此之外,他們的行為絕對行不通!
如此,更是說明這鎮遠侯有問題!
陳銘向后靠左在龍椅上,揮手道:“韓倉,傳鎮遠侯!”
“奴才遵命,請陛下稍候。”
“來人,傳鎮遠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