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正熱情相擁的百姓們,此刻早已化作鳥獸一般散去,帶著地震泥石流引起的驚恐,向城中四散逃走。
李榮錦跟隨在陳銘身后,直到此時才意識到發生了何事。
他面上盡是恐慌,還有不可置信。
“陛下,怎會如此?堤壩的強度可是我們共同確認過的,怎會忽然之間崩塌?”
“這可如何是好?百姓們在城中剛剛有所回轉,若是無法阻止泥石流涌入城中,恐要釀成大禍!”
陳銘咬牙切齒的說道:“根本不是無辜崩塌!是有人蓄意破壞!”
李榮錦頓時愣住,一臉訝然。
“這,這怎么可能?松河一旦奔向城中,莫說這一城,便是城池之外的小城鎮,連綿不斷的人煙,這可是千千萬萬條人命!”
“你忘了先前在城中不斷傳播流的人?”
李榮錦心間靈光一閃,忽而將近些日子的流想了起來。
引導百姓們仇視陛下,對朝廷和陛下恨之入骨,再由此生亂,甚至兩日前有人攻陷避難所,與官兵發生沖突。
這樁樁件件,可全是有心人從其中作梗。
到此時神醫治好了瘟疫,流不攻自破,他們狗急跳墻,才想出了這同歸于盡的惡毒法子!
又聽陳銘說道:“先去看看,堤壩是否能補救,若能補救盡快動手,不行的話,便要另尋他法。”
李榮錦雖滿腔怨憤,對那些暗中破壞者恨的無以復加,但也只能暫時壓下不表,只因眼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修筑堤壩!
“陛下所甚是,還是堤壩為要。”
磅礴的雨淋濕了眾人肩膀,卻改變不了他們堅毅的神色。
眾人毫不顧忌,一路向堤壩狂奔而去。
約莫一刻鐘后,一行人終于站在了堤壩前。
李榮錦雙目愣愣的看著面前之景,喃喃道:“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那些個賊人真是喪心病狂!”
原本修好的一道搞過水面的堤壩,被從中間攔腰炸裂,周遭盡是崩裂的山石樹木,大水從中奔涌而出。
經過大水的沖刷,原本還不太大的缺口,此時竟越沖越大,倘不加以阻攔,之前的努力便要盡數化作東流水。
而原本守在此處的一隊守衛,早已橫尸岸上,頸上一道明顯的刀傷,分明是被人襲擊所致,而非因為崩裂的堤壩奔涌的洪水。
陳銘當機立斷,立刻下令:“所有人,即刻前往運送山石樹木沙袋,務必將缺口堵上!”
“何秩,你率人先行下水,將斷裂處盡力修補。”
“所有人,立即行動!”
先前早已有過經驗,眾人動作迅速,非是行動起來。
天色陰沉,大雨連綿不休,更添一重困窘,然而眾人腳步益堅,絲毫不曾停留。
一連征戰約莫四個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昭示著一天的結束。
水勢終于緩了下來,重新朝著先前的河道奔涌,通往城中道路終于被堅實的堤壩阻攔下來。
將士們未曾進食,又一連勞累許久,此刻終于得以休息,一個個累倒在地,相互靠著坐在一旁喘息,不眾人總算是松了口氣。
“還好陛下見微知著,第一時間發現堤壩的問題,否則后果簡直難以想象。”李榮錦擦了把臉上的雨滴感嘆。
陳銘緊繃的心神稍稍緩解,親自上前查看一番,而后才說道:“此處絕對不能再出問題,何秩,多派些人鎮守此處。”
“另外,暗中再安排一批人手,謹防有人再次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