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群情激奮,又滿是恐懼的百姓,李榮錦搖頭深深嘆息,抬起的手又憤而落下,“你們,你們糊涂啊!”
“陛下乃是一國之君,而今年紀輕輕,正值青春年少,哪里用得著什么長生?你們從何聽來這等污蔑之?”
眾人訝異一瞬,隨即恍然大悟,不過旋即便有人提出不滿:
“既是如此,總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死的人越來越多,他怎么能還把我們往避難所轉移?這不是要我們的命嗎?好端端的說不定在家中還能康復,一旦進了那避難所,誰知道會怎么樣?”
一聲聲質問正落入眾人心間,百姓們忍不住掩面而泣。
“郡守大人,我們可全靠你了,您可千萬要給我們一句準話啊。”
看著眾人飽含熱淚的信任眼神,李榮錦只覺心間熱流奔涌。
他穩了穩心神,深呼一口氣才說道:“陛下夙興夜寐,日夜為咱們西川郡的事操勞,哪有功夫理會那些什么方士術士?”
“本官眼見為證,眾位皆可放心,至于這些流,乃是心懷不軌之人故意捏造,就是為了讓咱們自己生亂。”
“自古以來,凡是疫病,多有傷亡,此非人力所能抗衡,讓這些病患轉移也是為了保證你們的安全,大家千萬不可聽信他人之。”
此話出,百姓們像是忽然松了口氣。
前方剛剛鬧得最兇的人,忽而被人扯住了袖子,“蘭花啊,不然還是讓他們帶走云兒吧,咱們既沒藥又不知如何醫治,興許送過去還有一治。”
被喚作“蘭花”的婦人捂臉一陣低泣,隨后轉身回了宅子,將大門洞開,躬身將官兵們迎了進去。
“多謝大人!”官兵們拱手相謝,李榮錦眉間的陰霾卻不散。
阻止得了眼下,但卻并非長久之計,只要瘟疫不散,百姓們的心始終不能安下來。
他肩背微駝,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向馬車。
“陛下恕罪,百姓們出口無狀,恐唐突了您,下官代他們向您賠罪。”
“起身吧,此事怨不得你,有心人從中作梗罷了。”
話音剛落,卻見一名侍衛忽然一臉喜意的奔襲而來。
“陛下!神醫到了!神醫到郡守府了!”
陳銘精神大振,當即回道:“快,快請神醫前往避難所!”
李榮錦終于面上少見的露出喜色,一拍雙手,“太好了,我們西川郡有救了!”
“出發,立即前往避難所。”
……
半個時辰后,城南避難所。
陳銘原想掩了口鼻,隨薛有道入內通同看,不過最終還是被眾人攔了下來,在外側營中等候。
死亡的不詳氣息籠罩著此處,血腥氣加上病患呼出的腐臭空氣,將此處圍繞的水泄不通,饒是身處外部,亦能覺出其中的嚴峻形勢。
等候片刻,薛有道便提著藥箱進入營帳內。
匆忙趕路甚至來不及擦一把額頭的虛汗,韓倉連忙遞上帕子。
陳銘旋即起身,甚為關切,“怎么樣?這疫病可有醫治之法?”
薛有道拭了拭額頭的汗,又在一旁凈過手,轉身眉間顯出一絲陰霾。
沉吟一瞬,他才開口道:“病是能治,并非十分嚴重,史上曾有研制出地震洪災產生疫病的解決之法。”
察覺到他話里有話,陳銘又問道:“既是能治,神醫又在擔憂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