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帶到陳銘面前,雖不知眼前人身份,但看這陣勢,兩人也是膝蓋酸軟,忍不住“噗通”一聲朝著陳銘跪下。
“郡守在何處?這衙中的人呢?”
威嚴的聲音落在耳中,兩人絲毫不敢抬頭,哆哆嗦嗦的說道:
“大大大,大人明鑒,自地震之后,城西裂開一條大縫,原本的松河改道,周圍又多山石,這兩天泥石流暴發,還死了好多人。”
“我們郡守大人便帶著府中人前去抗洪了。”
陳銘呼吸一滯。
看來剛剛果真沒聽錯,這西川郡,只怕其中的問題還很大。
郡守前往抗洪,也不知成效如何?
若是不能迅速將缺口攔截,恐生大害。
韓倉面色嚴肅,自是知曉其中厲害,連忙俯身相請:“當務之急,還是先處理好洪水泥石流,以防對城中造成大災。”
“咱們人手充足,還是先去看看可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陳銘頷首,轉身向外走去,“帶路!”
兩人瑟瑟然起身,連忙小跑著上前帶路。
約莫兩刻鐘后,眾人耳邊傳來巨大的轟鳴聲,一處高臺出現在眼前,湍急的水流一直將前方沖出一個巨大的豁口。
此處至城中,正是由高到低,看這架勢,倘若任由河水向前沖刷,不出一天的時間,便能穿過此處平臺,一路向城中高歌猛進。
兩個領路的人顯然也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心中不說驚駭是假的。
“不是說前去抗洪了嗎?怎么還會這么嚴重?”
“他們到底在何處抗洪?”
兩人快步向前,指向右前方一處凹槽處:
“應該是在這邊的,聽大人說這邊乃是松河的另一處河道,多年前干涸,近日被沖開,部分水流順著此處先前,若能拓寬,便能將洪水引流,繞過城中。”
陳銘微微頷首,放眼遠觀。
果真如他們所說,眼前的松河從前邊一分為二,然而因為地震裂縫的原因,原本的河道更為寬闊,且流量十分大,大到足以沖刷平眼前的高臺。
若是能夠讓松河改道,落入另一側的道路,則能將河流引往城外低處,完美的避開城中,確實不失為一條好計謀。
“只是看眼前的情形,恐怕他們并未起到多大作用。”
陳銘沿著原先河道的方向前行,直到越過一處低洼地,才將眼前一處寬闊之地三五成群的躺了一堆人。
看衣著,其中既有百姓又有官吏。
然而眾人無一例外,竟然都躺在地上,顯見的是在閉目休息。
旁邊正是改道之處,中間河流稍緩,可見下方的沙袋,應當是他們用來阻隔河流之用。
可這道筑起的阻隔卻并不大,只堪堪抵擋的住一時。
倘若想要徹底讓河流改道,必須要時刻加固,不斷壘高,才能足夠支撐起一道壁壘。
而值此關鍵時刻,這些個官兵竟然在掩頭大睡!
這些人眼中到底還有沒有西川郡?
“郡守是哪個?帶過來!”
兩個領路人,被這語氣中的怒意所攝,連忙快步向后方走去,隨后叫醒一身染泥土的男子,一路帶到陳銘面前。
“你就是郡守?”
“此處地震,你身為父母官,一不帶百姓撤離,二不好好修筑堤壩,將百姓性命視若塵土,你有何資格昂首立于此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