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大牢。
五名重犯衣衫破爛,開裂處盡是暗紅色垢甲,蓬頭垢面圍在一處,面色兇狠的盯著剛剛被關入大牢的陳銘。
“這小子從何而來?看著跟咱們路數不太對啊。”
這話一問出口,立時被身旁人重重的踹了一腳,“去!管他從何而來,沒看見牢頭的眼神嗎?”
“這小子,怕是惹了什么不該惹的人!”
“嘿嘿,還是裘頭兒懂我們,知道塞進來個白凈小子,讓咱們哥幾個痛快痛快。”
身旁人恍然大悟,身上戒備全消,旋即滿是嘲諷的看向陳銘,笑的肆意而讓人反胃。
“原來是這樣,還是大哥懂得多。”
“嘿嘿嘿,這么說來,就算咱們殺了這小子,裘頭兒也不會計較什么。”
又一人眼睛泛紅的走上前去,“那是,咱們本來就要秋后處斬,再多殺一個人,又有什么分別?還不是我們凈賺!”
“說的對!哈哈哈哈!”
一番談論后,眾人戒心全消,藏在骨子里的惡意盡數散發出來,似要將陳銘吞噬殆盡。
五人全是惡貫滿盈,手沾上百條人命的惡匪,更不憚再多一條血案。
牢頭將人扔入此間囚室,用意再明顯不過,顯然是想借刀殺人。
不過陳銘卻像是對一切全然不知,雖身處牢獄之中,卻悠然自得,十分閑適的從旁挑了塊干凈地方,將帕子一鋪,便坐了下來。
他低頭轉動著手上的玉戒,倘若身旁有茶,眾人毫不懷疑,眼前人定能好不驚慌的坐下品茶。
惡匪慣來享受殺人的快感,然而獵物卻十分不配合,毫無懼意怎能讓人心生快意?
匪賊們十分不滿,一個個嗜血冷凜的向陳銘靠近。
“小子,這里可是京兆府大牢,你最好看清點自己的身份。”
“識相的趕緊跪下來給爺磕頭認錯!”
五人面容陰狠,嗜血之意從骨子里滲透出來。
陳銘終于停手,緩緩抬頭,像是剛剛注意到幾人。
大牢陰暗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緊繃起來,燥郁不安的氣息逐漸蔓延開來,情勢,一觸即發。
而此時的大牢外,亦是同樣的形勢緊急。
韓子良手握為出鞘的長刀,十分冷厲,帶著兩隊侍衛立在堂中。
“今天抓的人在哪?本將再問最后一遍。”
李大人雖無資格上朝,但看這副架勢與眼前人的面容,也猜得出此人乃是新近很受追捧的大將軍韓子良。
不過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如今身落這虞陵城,那便是老虎拔了牙,總斗不過地頭蛇,大將軍又如何,諒他也不敢亂來。
李大人昂起頭,依舊是先前那副嘴臉,十分惹人厭嫌。
“將軍說什么呢?這京兆府每天抓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本官怎么知道你說的什么人?”
“再說了,京兆府所抓的犯人,那都是有罪的惡人,未有提調案文,本官可不敢輕易放人。”
韓子良臉色一冷,焦急之色再也掩飾不住。
距離女帝傳出消息,已經過了約莫半個時辰,這虞陵城中餓狼環伺,陛下孤身入了這大牢,還不知生死如何。
眼下這小官經還敢磨磨蹭蹭推脫不說,分明是別有用心!
李大人話音剛落,便覺面前一道利風吹過,緊接著雙眸中的寒光越來越近。
噗嗤!
長刀進入皮肉的聲音響起,李大人未及開口,便覺面前一陣紅光閃過。
韓子良收回長刀,李大人呆立案前,頸上鮮血噴涌,眼見著是不中用了。
周遭衙差們大-->>駭,抽刀的手未來得及動,韓子良所帶的侍衛們便逐個將眾人控制。
韓子良收刀回鞘,出口的聲音冰冷刺骨:“人在哪里?帶路!”
衙差們個個抖若篩糠,膝彎酸軟,連忙搶著應聲:“大人饒命!就在大牢深處,死囚房,卑職這就帶路,這就帶路,求大人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