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高照,漸漸有些晃人眼,周遭花叢掩映,隱在花叢中的兩人滿是饜足的起身。
扶風全然不顧己身,含笑為陳銘系上鏤金腰帶,嗔道:
“好好的風景也被明公子破壞了,說好的要采花呢。”
陳銘眼神落在地上,身影在日光照耀下,顯出一片小小的陰影。
周遭落花一片狼藉,碾作花泥,微風吹拂,樹上還在撲簌簌不斷落下繁花,逐漸將這一切掩埋。
陳銘伸手,將扶風發上的一片花瓣取下,轉而輕輕抬起扶風下巴。
“怎能算是辜負好春光呢?”
“本公子可是采到了這世上最甜美的花!”
扶風拂開陳銘的手,轉而開始系自己的腰帶,“明公子花巧語倒真是好本事!”
待扶風收拾妥當,陳銘轉而摟上她的腰,柔聲說道:
“既是采花而來,本公子隨你一道。”
“春日里的花最是香氣清新,姑娘有此雅興,本公子自當舍命相陪。”
扶風從一旁提起花籃,身形又恢復之前的清正。
“扶風可不是僅僅賞花,春日這花如此清香,自該做成與這春日相配的小食,將這春日納入肺腑,才是真正不負好春光。”
說完扶風也不停留,徑自向前走去。
眼見著扶風是對自己的話著了惱,陳銘摸了摸鼻子,兩步跟上前去,笑著說道:
“扶風姑娘之有理,這春日也不只賞花一種趣事。”
“能將繁花融入味蕾之中,才是最好的享受。”
扶風昂著頭,頸項有如高貴的天鵝一般,不過那白嫩的頸子上,卻留下幾個紅紅的印記。
陳銘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不由得心花怒放。
待行至前方,扶風驟然俯身,纖細十指在花上拂過,轉而帶著香氣的淡紫色丁香,便落在花籃中。
繼而向前,扶風十指若風,在花叢中輕輕拂過,不過盞茶的時間,花籃中已滿滿當當。
兩人滿載而歸,順著街尾小巷,步入一個庭院之中。
“扶風姑娘稍等,在下去去就來。”
扶風不置可否,也不理會陳銘,直接進入院中,開始分揀花朵。
一炷香后,扶風面前一道精致的百花糕出現,恰在此時,陳銘推門而入,從懷中取出一柔軟物什。
“此香巾贈給姑娘。”
一眼見到陳銘手中的東西,扶風驀的察覺出頸上絲絲麻癢。
這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自己竟是一路這般走回,頰上升起一絲薄紅,直接拿過香巾,圍在頸上。
她輕咳一聲,將精致小盤推至陳銘眼前。
“百花糕。”
陳銘含笑拿起一塊,入口只覺百花生香,清新之息瞬間在舌尖炸響,仿佛仍舊沐浴在之前的陽光之中。
“姑娘好手藝。”
扶風轉身進入屋內,取出一壇新酒,坐在陳銘身旁。
兩人以花為伴,酒過三巡,醺醺然。
至日頭漸低,黃昏暮色幽光落下,陳銘才向扶風告別,步入縣衙之中。
尚未進入府衙,一名侍衛忽然急匆匆取著一封信沖了過來。
“陛下,不知何人以鴿子傳信,請陛下過目。”
陳銘蹙眉接過信封,打開來瀏覽一遍,忽而面色陰沉。
這信不用說,肯定是佛寺派人干的!
信上以母后安危做要挾,竟讓自己明日當眾念罪己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