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志直接轉身坐到陳銘身側,舉杯道了句:“見笑。”
“無妨,不過這楚江確實囂張。”陳銘端起茶杯應下,兩人相視一笑。
這時林右昇卻有些步履匆匆的轉過身,著急忙慌的說道:
“爹,我先前太魯莽,只怕是惹怒了楚江。”
“雖然一時解恨,但兒現在心中甚是不安,黑熊幫在青州勢力這么大,萬一真要對咱們出手怎么辦?”
“他們囂張跋扈,行事不講原則,若是放任他們如此下去,怕是對咱們林家不利。”
“不行,我得找人想想解決辦法去,總不能坐以待斃。”
“就不信這青州沒人能對付他!”
“明兄,林家安危為重,就不奉陪了。”
說完他便俯首向林正志俯首行禮,“爹,我去了。”
一轉身,林正志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站住,不準去!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
林右昇氣急,轉身說道:“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們家被他針對嗎?爹,你忘了,還有阿姐呢,他們不會放過阿姐的!”
“你想去聯合誰?我們乃軍旅世家,立身剛正,絕不貪圖權勢,倘使你勾結他人,玩弄權勢,致使祖宗蒙羞,爹決不輕饒!”
“他們要作甚只管去做,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
“有爹在,就算拼得這條老命,也定會護你們安全。”
林右昇覺得林正志說的有道理,一時語塞,站在旁邊低頭不語。
林正志嘆了口氣,向他揮了揮手,“行了,下去吧,不用擔心。”
林右昇撇著嘴,抓耳撓腮,轉身離去。
待他的身影消失,林正志忽然站了起來,整理衣袍,朝著陳銘跪下:
“草民林正志,拜見陛下。”
陳銘手中茶盞一頓,抬頭略有好奇的看向林正志。
“你怎知朕身份?”
“回稟陛下,草民有幸曾在陛下幼時見過一面,況且您相貌端正,渾身氣勢非凡,與先帝生的又有幾分相像,想認不出也難。”
“再有,豐老前幾日曾來過,您就算出現在此地,也并不稀奇。”
陳銘放下杯盞,朗笑出聲。
“原來如此,朕還以為偽裝的天衣無縫,沒想到竟是被您一眼識破。”
“林老快起身!”陳銘起身伸手扶向林正志。
林正志推開陳銘的手,自起身站在一旁。
“多謝陛下!”
“林老請坐,既識出了朕的身份,朕也就不拐彎抹角了。”
“想必豐老已經同您說過,如今胡人進犯北境,更是屠了臨丹郡滿城,今冬寒流將至,往后的一段時間,會更加艱難。”
“胡人再次進犯,已是板上釘釘的結果。”
“朕特來相請,代父皇向林老致以歉意,林家多有苦楚,朕定會加倍補償,望您能不計前嫌,重掌北境。”
陳銘一番辭甚是懇切,饒是打定了主意不準備出山,林正志心中也是波瀾頻起,難以平息。
自己為國征戰多年,最終落得兒子喪命,親人罷官的苦果,說不心痛是假的。
如今能得陛下親口道歉,著實是該滿足了。
可思及卸磨殺驢之,林正志全然不敢再賭,如今已僅剩一個小兒,這是唯一的香火,不該再因為自己的壯志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