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小兒們的離去,夏鋒深深嘆了口氣。
又干他們何事呢?
本是兩國之戰,可血戰之余,千里伏尸,卻最終傷及的是黎民百姓,連這樣的小兒也不例外。
臨丹郡受胡人波及,枉死之人,他們又何嘗有罪呢?
為兵為將者,當以守護黎民為己任,可如今連報仇都做不到,還要時刻擔心有其余部隊偷襲。
只能以牙還牙,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方式為他們報仇。
夏鋒心中,除了愧疚,還有不甘。
好男兒當血戰沙場,馬革裹尸還,比起鎮守此地,夏鋒更愿意征戰沙場,與胡人血戰,報屠城之仇。
但身后尚有百姓,一切憤怒不甘皆被揉碎后壓入心中。
年過四十的大將,慢慢松下了脊背,風中留下一聲嘆息。
周圍將士們將一切看在眼中,誰都有父母家人,看著這些小兒,又于心何忍?
萬般無奈,只能化為滿腔的憤恨。
“遲早要拿下胡人,為臨丹郡百姓報仇!”
眼下無力進攻,只能用盡心力,防守隨時可能發起的進攻。
夏鋒亦知將士們心中的苦悶,想及今日多少算是報了些愁,于是沉聲吩咐:
“三子,取酒來,與眾將士共飲,送臨丹郡冤魂往生。”
萬千愁緒,皆隱沒在酒杯中,眾人相對無,烈酒入愁腸。
晚風冷冽,吹散在塞北大地,吹不散滿腔憤怒。
夏鋒端著酒壺坐在營帳一角,望著滿地青白,愁眉緊鎖。
信送出已許久,不知援兵何時能到?
視今日情況,他們定然能猜到邊防加固,短時間內,應當不會再發起進攻。
但并不能完全保證,倘若有漏洞被他們抓住,他們定會拼死圍殺。
畢竟面臨如此惡劣的生存之境,生存才是要務,他們才不會講什么仁義道德。
又飲下一口烈酒,灼熱之感順著喉頭,一路竄過腹腔,將整個身體都灼燒起來。
身旁忽然一陣風迎面而來,何秩踏步而來,在夏鋒身邊坐下。
“將軍還在為今日之事煩心?”
“非也,雄鷹部落這些,本將不悔,不過我們手中僅二十萬人馬,本將總放心不下,希望陛下的援軍能早日抵達。”
何秩伸出杯子,自顧自從酒壺中倒了一杯,仰天道:
“胡人十多個部落,少說也有五十萬人馬,以前從未面臨這般寒冷考驗,他們內部不和,不斷斗爭。”
“但今年不同以往,若是為了物資,全力向咱們發起進攻,抱作一團的話,只怕咱們的處境就危險了。”
“咱們現在處境堪憂啊!”
兩人酒杯相碰,一飲而盡。
“只能萬分小心了,明日親自巡營,確保萬無一失。”
“好!”
……
第二天,夏鋒一早便帶著何秩與另外幾名親信,一同趕往周圍城池。
距離最遠的一處烏茲城,夏鋒親上城樓,一眼看向城內。
身旁有城中負責守衛的士兵,為夏鋒介紹城中的情況。
夏鋒負手而立,沉聲問道: